「昨日知府千金上門買飾品,瞧上了您家靜和郡主訂的一副頭面,強買不成,又不敢找靜和郡主的麻煩,就把氣出在肖掌櫃身上,先是砸了鋪子,被暗中保護的鷹影暗衛制止,今兒個我從某位小姐那兒聽說知府千金揚言要帶官兵上門把玉品軒給封了,這就趕來通知您,我可是丟下了美人兒專程跑一趟。」
聽聞是玉品軒的事,李楷蹙眉。確實是小事,但絕非不重要,那丫頭極重視肖掌櫃夫妻,他們夫妻是丫頭的救命恩人,丫頭說過會奉養他們終老,可以說他們是丫頭心裡最重要的人,連他都比不上。
「派幾個著飛鷹閣服飾的護衛守在鋪子大門,任何人搗亂,一律打出去,再拿我的令牌到知府府邸,我倒要問問一個小小的知府千金哪來的膽子敢封了飛鷹閣的鋪子,是不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飛鷹閣存在已有數百年歷史,涉足各行各業的營生,除了賺銀子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收集情報。
江湖上對飛鷹閣的評語是——只有飛鷹閣不想知道的,沒有飛鷹閣不知道的。
其實慕容旭是西方慕容世家的人,是有名的紈褲子弟、花花大少,雖然本人說那只是假象,但他卻很懷疑,他覺得那所謂的假象才是這傢伙的真面目。
「要不要順便把這位知府大人收拾了?」慕容旭笑問。這知府大人可是太子的門人,替太子斂了不少財,可以說為太子奪位之路貢獻不少。
「嗯……」李楷沉吟。「是時候斷幾條太子的財路。」
知府大人只是小角色,還沒資格成為太子的左右手,充其量也只是太子斂財的工具罷了,雖說拉知府大人下馬動不了太子的根本,但至少能牽制他。
「請閣主示下。」慕容旭正色的說。之前太子敢謀害閣主,沒有直接暗殺掉已經很給皇家面子了,太子想坐上那把龍椅怕是不可能了,他們閣主心眼可是小得很。
「首先,讓裴林把皇帝的毒解了,不過記得請皇帝配合繼續稱病,讓皇帝看看他那些好兒子是多麼的『孝順」。」李楷唇角勾出一抹陰惻惻的笑。
「其次,把江南道、淮南道、山南道,凡是屬於太子勢力的全數剷除,不管是官、是商、還是匪,並留下暗指為四皇子所為的蛛絲馬跡。」王朝國土共分十道,此三道涵蓋了整個南方與東南方,是全國最富庶的地區。「暫時先這樣就好了,一巴掌拍死會少了許多樂趣。」
還「暫時先這樣就好了」,這樣已經足以讓太子爺元氣大傷了好不?要恢復沒個十幾二十年辦不到,更何況皇子們都大了,就算飛鷹閣事後不再插手,那些皇子們也不會給太子時間。
等太子循線查到四皇子,以太子狠戾暴虐的手段,反擊應該很驚人,如果四皇子能事先得到消息,有所防範,或許還能承受,甚至藉機一舉剷除或接收太子的剩餘勢力,只是閣主會讓消息傳到四皇子那兒,讓他能事先防範嗎?
顯然是不可能,所以四皇子的下場也是早就決定了。
慕容旭抖了抖,為被閣主「惦記」的太子和四皇子默哀。
第6章(2)
外頭突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李楷蹙眉,須臾,門外傳來鐵柱焦急的聲音。
「少爺,奴才鐵柱,有事稟告。」
「進來。」李楷沉聲道,同樣的場景在幾年前也上演過,他心下升起一股不祥預感。
鐵柱推門而入,看見慕容旭,「見過訊鷹主。」
「說吧,什麼事?」李楷問。
「少爺,樂樂姑娘不見了。」
「怎麼回事,說清楚!」李楷猛地站了起來,冷厲質問。
「原本樂樂姑娘是在後山尋找有用的植物準備移植到盆裡,不過後來花盆不夠,讓丁侍衛回來取,結果丁侍衛拿了花盆回到後山時,就不見樂樂姑娘,原地只留下了樂樂姑娘的小鏟子和幾個散落的盆栽,丁侍衛已經循線追蹤。」
「該死!」李楷低咒一聲。後山亦是荷園的牆內,只是接近圍牆,可是那些人又是怎麼知道樂樂會去那裡?「慕容,你留下來把荷園的人給我審一遍,把別人安插的釘子給我拔出來!」
「知道了。」慕容旭緊皺著眉頭,慎重的應下。
「鐵柱,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守著荷園,誰都不許進來,不管多久,記住了嗎?」
「若是王府其他主子找上門呢?」鐵柱問,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你就告訴他們,如果我連想在自己院裡過著不被打擾的日子都不行,那就乾脆把我這個廢物三少爺攆出王府算了。」
「少爺……」他主要是想知道他能不能動手啊!
「就照我說的一字不漏轉述,如果那些人還不識相想要強行闖入,那就把人打出去,打不過的話讓飛鷹閣的侍衛一起上!打殘了本少爺負責醫,打死了本少爺負責埋!」
「是,少爺,奴才遵命!」鐵柱樂了,歡快的退下。
門一關上,李楷也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王府裡。
***
秦樂樂昏昏沉沉間,似乎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頭這麼暈?她明明在後山挖植物,突然聽到身後有奇怪的聲音,正想回頭,不料頸後一疼,然後……沒有然後了。
她困難的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是一間簡陋的木屋,小小的屋內正中央擺放一張四隻桌腳長短不一的桌子,兩張缺了一腳的凳子,她則側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雙手被綁縛在身後,雙腳也被綁著,渾身疼痛僵硬。
她被人綁架了?
但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奴才,要錢沒錢,要權也沒權,綁了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外頭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側耳傾聽。
「不過是個奴婢而已,長得是不錯,可也沒有特別好,那個殘廢怎麼可能這麼重視她,你確定你沒搞錯?」
「別忘了這些年來他只讓這個奴婢近身服侍,難道這還無法說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