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個禮拜的避不見面,明明就在隔壁,卻偏偏見不著,豈止是想念,根本思之若狂。」
……這、這傢伙幹麼突然講得這麼赤裸裸啦?不會是酒勁上來了吧?
看他俊臉明顯泛著紅潮,劉牧葳倏地起身,「我、我去倒杯水給你。」
腳踝雖已消腫,但還不方便整個腳板平踩在地上走路,遂一拐一拐地往熱水瓶擺放的地方走去。
斟了杯水,剛轉過身,愕然發現陸枟就緊緊跟在自己身後,她嚇得差點鬆開手裡的杯子,多虧他眼明手快的接住,穩穩的放置到一旁。
「你幹麼這樣無聲無息的?是想嚇死誰?」劉牧葳罵他。
可她卻沒發現,自己的聲調跟母親接到父親電話時幾無兩樣,都透著一股軟綿的撒嬌。
他老半天沒說話,就是笑。許是帶著笑意的俊顏太過明亮,他又笑得那麼乾淨無瑕,反而讓他眸裡雄性的熾烈光芒,顯得坦蕩而自然。
「原來你的家人都叫你姊姊。」
帶著酒香的熱氣迎面撲來,讓她有些微暈眩,忍不住別開臉,避開他灼熱的眼神,「那、那是因為我排行老大,本來就是姊姊呀。」
「那……我可以也叫你姊姊嗎?」他徐徐地靠近她,將她困在櫃子和自己之間。
「你不是不願意?」還記得初識時,她曾讓他叫聲姊姊來聽聽,他踐踐的別過頭去,喊都不喊一聲,害她可失望了。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姊姊,不只是姊姊。」
他原以為,姊姊就是一個長幼有序的稱謂那麼簡單,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姊姊還可以是屬於家人之間親密的小暱稱。
「說啥呢,什麼姊姊不只是姊姊?你是喝醉了吧你!」她試著想推開他,他卻不動如山,內心無端一陣心慌。
「不可以嗎?不可以喊你姊姊嗎?」啞聲低問。
「可、可以啊,反正你才二十五歲,本來就比我小,是該這樣喊我。」
「姊姊、姊姊、姊姊……」
陸枟噙著淺淺笑意,微帶沙啞的沉嗓低低的喚著,每喚一句,就往她逼近一寸,直到最後整張俊臉深深地埋進她頸窩,薄唇貼著她的肌膚,呢喃不休。
他的唇瓣每掀動一次,就在她肌膚上碰觸一次,像綿密不休的親吻。
劉牧葳一個抽氣,整個人都懵了,渾身僵硬的抵靠在櫃子前,臉頰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發燙的厲害,不用照鏡子,她也可以猜想的出來,自己現在整張臉肯定都紅透了。
是錯覺嗎?明明都是喚著姊姊,爸媽這樣喊她的時候,劉牧葳並沒有特別異樣的感覺,只覺得這就是一個像小名一樣的尋常稱呼,弟妹這樣喊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可偏偏陸枟這樣喊她的時候,她竟覺得一陣酥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陸枟!她咬唇,根本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是不是換個話題,會比較好?
腦中直覺跳出一個疑問,她不假思索的喚道:「陸枟。」
「嗯?」
聽著他悶悶的輕應從自己頸窩裡發出,不知怎地,劉牧葳覺得一陣腳軟,好像他們兩個是在一個極親密的環境裡獨處,難分難捨的糾纏著,可他們明明就在廚房擺著熱水瓶的長櫃前。
「你現在不生氣了?」她低聲問。
「什麼?」她身上好香,有一股淡淡的女性香氣,不張揚卻很柔軟,撩撥得他的心不住地激盪著,無法安歇,就像那一日的列車上那般,令人無法忽視又無法討厭,甚至覺得沉迷。
「為什麼我拐了腳,你卻對我生氣?上次也是這樣,手被鎯頭敲到那一次,你是覺得我麻煩,覺得我累……」贅。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來,原本整張臉懶懶埋在她頸窩的陸枟,突然化身為一頭敏捷的豹,精準的銜住她玫瑰色的唇瓣,不由分說地將她吻得天旋地轉,無法呼吸,更別說是思考。
措手不及的她,根本招架不住陸枟這樣突如其來的強烈攻勢,只能被迫成為他的困獸。
她不過是可憐的嚶嚀一聲,竟就讓陸枟尋到了空隙,熱燙的舌靈活地直接入侵,口中濃烈的高粱酒味,也因而在她口腔裡蔓延充斥,麻痺了她的理智。
距離上一次親吻她,彷彿已經過了一世紀那般漫長,這睽違多時的香甜軟潤,讓他像毒癮發作般,瘋狂的沉迷。
互相噴薄的鼻息,急促而不可克制,擁緊的軀體越來越火熱,似乎都有了動情的跡象。
終於,他鬆開了她。
她嬌喘吁吁,雙頰嫣紅一片,哪怕是一瞬間的目光交會都不敢,只能低低的垂著腦袋。
「你自己說,這會是對待麻煩、對待累贅該有的行為嗎?我生氣,是因為你逞強。在你眼中,我就那麼不值得被依靠嗎?」
「不是這樣——」
「既然不是,就不要對我逞強,你可以對所有的人逞強,唯獨不用對我逞強。」
「我只是不確定不確定你是不是能夠讓我永遠依靠,我怕,會不會哪天,就會跑出一個自稱是你妻子的女人,挺著大肚子,出現在我面前……」
她有陰影,傅子新的陰影。
他不是笨蛋,他隱隱覺察她曾有過受傷甚重的感情,她的退縮來自那段陰影,但他也發誓,他一定會把她澈底從那段陰影裡拉出來,因為,劉牧葳值得被愛包圍,而不是被陰影纏身。
那個男人沒辦法給她愛,他來給。
「聽著,那個女人據說是叫劉牧葳。我保證,她暫時還不會大著肚子出現在你面前,在我還沒對你做某些事情之前。至於她何時會挺著大肚子出現在你面前,我會讓你知道。不,照正常情況下,你應該會比我早知道,畢竟,懷孕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天啊,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也不害矂!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啦——」劉牧葳脹紅了臉,想也不想的往他胸口一槌。
陸枟順勢抓住她的手,牢牢的壓在他胸口,「我的心就在這裡,隨時等你來拿,也只准你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