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兒女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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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可是不都有打約的嗎?」她好像有瞧見福寧在主廳裡與人簽契約。

  「若真要走,又何必留?」他垂眼把玩著折扇。

  府中只要讓他感覺有異的下人,不分男女,私下處決,但這事他是不會告訴她的。為了保護她,他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

  「可是這樣流動率不會太高嗎?」她在花叢間裡尋找著,就盼再多找出幾朵初開的花。「我覺得府裡的奴婢變少了。」

  「夠用就好。」他抬眼,看她正嗅聞著花香,不由得淺勾笑意。「香嗎?」

  「嗯,很香呢,我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多牡丹,一直以為牡丹很膚淺,但是我現在發現牡丹真的很漂亮,好華麗唷~」瞧,這多重瓣,多色漸層的暈染,美呆了,她可以坐在這裡發呆一個下午。

  「若是愈往南,奇花異草會更多。」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真的?」對嘛,還是得要往外走,眼界才會開呀。「可是再往南的話,不都是縱谷嗎?要不要往東走,去洛陽長安看看?」

  「洛陽?長安?」他頓住。

  「欸,你沒聽過嗎?」她又蹦又跳地坐到他身旁。「唐朝洛陽和長安啊,再不然往江南走也不錯啊,至少不會這麼冷。」

  李弼看了她半響。「妳從哪知道這些東西的?」

  「當然是書上,我說了,我來自未來,上學時總是會學到些東西的。」她學得不多,歷史向來不是她的強項,看到地理更只會讓她想睡覺,所以只能概略地說出方位而已。

  「……我沒聽過。」李弼不形於色地垂眼,極力壓抑不安。

  每當她說到未來時,他便沒來由地覺得惶恐,茫然感總教他喘不過氣。

  「咦?怎麼可能?這裡不是祁連山嗎?」她的外公可是發表了數篇關於金雀皇朝的學術報告呢。「我外公發表的報告中提到,金雀開朝皇帝是唐朝的分支,退隱在祁連山上的,你不知道嗎?」

  李弼看著她半響。「宮中史冊我全都讀盡了,從沒聽過這樣說法,況且,這裡也不是祁連山,這裡是中域。」

  「欸?」她眨眨眼。「沒有唐朝?」

  「沒有。」

  「你不是騙我的吧?」奇怪,本來她還想去長安看看古城風貌的說。「可是我外公明明這麼說——」

  「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說,他身為兩代攝政王,不可能不知道開朝歷史。」李弼頓了下,摸摸她的頰。「也許他那麼說,是有他的用意吧。」

  她直瞅著他,慢半拍的想到莫非外公的學術報告是胡謅的?她垂眼回想,外公只發表過幾篇報告,用意很可能就是不想讓人發掘真正的金雀歷史。

  嗯,外公是個心機藏得很深的人,要不然怎會送她派上用場的扇子,還叮囑她必須不離身?只是他和媽媽到底是怎麼篤定她一定會來到金雀的?若真是那般篤定,為何又從不跟她說關於金雀的一切?

  如果金雀和唐朝無關,那麼她現在到底是踩在哪塊土地上?異世界嗎?

  只是想了一會,她就放棄了。

  算了,不重要,管它是怎樣,反正活在當下最重要。

  「金雀霸住中域豐碩之地,雖是終年偏冷,但礦產豐富,除了自給尚能與外族通商,在幾位先皇開疆闢地之下,金雀版圖是鄰近數國無法相比擬的,從未聽過唐朝,甚至是江南等地名,不過金雀版圖最南的銜月城倒是四季如春,通商熱絡。」

  她猛地抬眼。「欸,銜月?是不是那天你要我去的地方?」

  「嗯,銜月城是自治區,雖是皇朝一部份,但開朝以來,一直是個獨立區域,遇歲不上貢,所以妳要是待在銜月城,就算太上皇要找妳,也沒有權利。」他說著,語氣始終輕淡,像在極力壓抑什麼。

  她水眸轉了一圈,嘿嘿笑著說:「我們乾脆搬去銜月城算了。」如此一來,不就真正太平?

  「妳想去?」他胸口悶氣微散。

  「對呀,可是這樣子會不會害你一無所有?」

  「我在遇見妳之前,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直到擁有她,握在手上的才算擁有,但是他可以擁有多久?

  為什麼他會如此不安?不管他如何強力自恃,心還是發悶著。

  舒雪尹甜蜜地嗔他一眼。「好吧,如果你一點都不在乎你的地位權勢和財富,我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輕勾笑。「好,找一天,我們起程向南。」

  「不急不急,等你的身子再好些。」休養了個把月,確實氣色是好多了,但是病和傷就是要一次醫到好,免得留下病根。

  「你覺得我還不夠好?」他曖昧地輕觸她的唇,笑得烏瞳如暖月。「喝點茶,瞧妳冒汗了。」

  「還不是你要我穿這麼多件。」她扁嘴瞇眼。還真敢說呢,最近他簡直像是需求無度的暴君,夜夜尋歡,不到三更不會放過她,也不想想她受不受得住。

  想要個孩子,也要評估一下雙方體能狀況吧,真是的!

  「天候變化大,還是保暖些較妥。」他笑掐她鼓起的腮幫子。「就算不為自己保重,好歹也要為我保重,對不?」

  又扁扁嘴,舒雪尹認命地點頭,一屁股坐到他腿上,拿起一杯涼茶餵他。「王爺請喝茶。」看他一日比一日氣色好,太上皇也沒再上門,一切似乎又回復正常,她真的很開心。

  李弼由著她喂茶,同時聽見細微的咳聲。

  「誰?誰受寒了?」她回頭探去,瞥見黎少秦桃花眼低垂,不住掩嘴咳著。「少秦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不不,請舒姑娘別加大哥兩個字,我沒有生病,我只是——」非禮勿視。

  看不出來舒姑娘竟如此豪放、坐在王爺大腿上,又喂王爺喝茶,動作大膽卻自然,好像早已習慣這樣的舉措,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他的燕兒也願意這樣對他?

  「你在想什麼?」公孫燕冷冷走過他身旁,涼涼丟下話,走進亭內。

  「妳也可以讀出我的想法?那妳有沒有讀出我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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