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兒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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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地動了!又地動了!」

  行宮前的禁衛隊不安地喊著,不懂地動代表何況,而站在天壇邊的舒雪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離開天壇,她很冷,不走,又怕地震太強烈,要是建築物倒塌,鐵定就地把她掩埋。

  風聲呼嘯,捲起滔天黃沙,掩住頭頂薄陽,大地瞬間灰蒙,鳥群破林而出,就連林間野獸也從四面八方竄出。

  「有豹子!」

  有人喊著,幾乎同一時刻,舒雪尹也看見了。「別來啊……」她的正前方是行宮的瓦牆,有不少野鹿猴子,甚至是豹子老虎正從那後頭竄出,以極快的速度朝她的方向跑來。

  死定了!抱著頭,她虛弱的貼在天壇牆面上。

  「雪尹,別動!」

  黃沙漫漫,她雖看不清楚誰從行宮正門跑來,但她聽得出是那個人的聲音。

  「王爺!」她不敢動,就算野獸的狺叫聲逼近,她還是不動,幾乎是同一時刻,她聽見某樣東西凌空而至的聲音,重重地插刺在她身側。

  「過來!」李弼吼著。

  瞪著被長劍刺穿,就死在她腳邊的豹子,她很想跑,但是腿很軟。「王爺,我跑不動……」她嚇得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李弼從禁衛軍手上搶來一把劍,吼著,「全軍散開,第一衛守在行宮口保護皇上安危,其餘的,給本王殺!」

  他打得官職至今,這是他第一次將皇上的性命交託給其他禁衛軍,可他顧不了那麼多,瞇緊黑眸,足不點地的朝她而去。

  「雪尹!」

  眼見一隻老虎撲身向她,他立即擲出長劍,在老虎中劍欲倒的當下,將舒雪尹拽進懷裡。

  「王爺……」舒雪尹緊抱著他不放,像是溺水的人,找著了唯一能夠支撐的浮木。

  李弼心頭震了下,垂眼看著她,心裡千頭萬緒。

  他為何如此牽腸掛肚?為何如此不安難解?不過是個女人,不過是個他讀不出的女人罷了,有何大不了?

  但他就是在意,就是在意……連母親也不願抱他的,得知他天賦者,唯有上官羿不懼,如果、如果她知道他有天賦,像個怪物能夠讀透人心,還願意這樣抱著他嗎?

  不過眨眼工夫,又有豹子迅至,他將她反護在身後,運足氣勁在掌,朝飛撲而來的豹子下腹斬下,只聽豹子發出哀嚎,但下一刻又有另一隻豹子朝他撲來,咬上他的肩頭。

  「雪尹,跑!」他反手掐著豹頭,威昂直立,守在此處,不讓任何野獸越過他而去。

  「救命啊!救命啊!」舒雪尹急得淚流滿面,扯開喉嚨喊著。

  遠處的禁衛軍發現有異,急忙趕到,這才將李弼自豹子嘴裡搶下。

  ***

  第4章(2)

  李弼肩頭肉險些教豹子給硬生咬下,出現了將近一尺長近一寸深的撕裂傷,血流如注。

  可他要求先行診治其他弟兄,隨行的兩個御醫實在是奔波不及,趕緊差兵回宮請調,這一來一去也得要等上一個時辰,大伙就怕他的傷等不到那當頭。

  「沒關係,御醫們先去替王爺診治,這裡交給我。」跟在御醫身旁,舒雪尹只要御醫上完藥,便立刻著手幫傷者包紮,速度極快,動作極輕柔,轉眼間就已處理好數字傷兵。

  「這位姑娘以往也曾在藥鋪裡工作?」

  「那不重要,請御醫大人們趕緊替王爺診治吧。」她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御醫瞧她身手利落得很,於是放心的留下藥和乾淨的布巾,讓她在行宮圍牆內替受傷的禁衛包紮。

  身穿鑲銀邊玄色長袍的上官羿方巧從行宮深處的寢殿走出,瞧見她纖瘦的身影在圍牆內的廣場上穿梭,眸光一黯。

  又地動了,說來也巧,第一次地動,是她扶著布蕾要上天壇,第二次地動,是她站在天壇牆下……太巧了,巧合到讓他找不出任何為她脫罪的理由。

  瞇起殺氣橫生的黑眸,他緩步走向她。

  「國師,王爺還好嗎?」

  上官羿垂眼瞅著那張不掩擔憂的秀臉。「王爺尚好,御醫已在看診。」

  不像,壓根不像,她沒有半點皇朝人該有的霸氣和傲慢,更沒有與生俱來的華貴氣質,她根本就像是個村野鄉姑,哪裡像欲歸朝奪權的李鳳雛子孫?!

  「他疼嗎?」她又問。

  上官羿先是不解地看著她,隨後搖搖頭。「他不會疼的。」

  「是人都會疼,怎可能不疼?」她垂下眼,快手包紮著傷員。

  上官羿沒回答,只是看著盤起長髮,露出秀美賽雪頸項的她。

  不像又如何?他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

  然,當他探手欲掐上那纖細玉頸時,卻突地想起她曾經將李弼摔在地面,遲疑了下,又縮回手,同一時刻,便聽見她低喊。

  「你還好嗎?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這嬌軟急促的問句,引起廣場上禁衛兄弟的注意,只見她趴在一名士兵胸口上,隨即抬高他的下巴,吸了口氣,毫不猶豫地朝他嘴裡灌入。

  在現代,這不過是CPR的動作,但在金雀皇朝裡,根本是傷風敗俗的行徑,就連上官羿也不解地攢緊濃眉,然而下一刻,便見她立刻起身,雙掌壓在那士兵心窩處,不斷用力往下擠壓。

  「……妳這是在做什麼?」上官羿既驚訝又疑惑。

  「別吵我。」她淡道,嘴裡唸唸有詞,不斷地默數著次數,隨即又吸了口氣,注入他嘴中。

  「臭丫頭,妳在做什麼?!」李弼低啞的怒斥依舊活力十足。

  聞聲,舒雪尹驀地回頭,面露喜色,但還是快速地在士兵心窩處按壓著。

  「妳到底在做什麼?」甩開後頭的御醫及禁衛,李弼飛步躍到她身旁,垂眼瞧著那平躺的士兵。

  「我在救他。」她的手沒停下,看著他身上的中衣開敞著,肩上染了大片血跡,直到袖口。「王爺,你怎麼還沒上藥呢?」

  看她滿臉大汗,他不以為意地回答,「已經上藥了。」

  「怎麼還在流血?」看著他血淋淋的袖口,她的秀眉攢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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