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君心可容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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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你對青山說的沒錯。」他的溫熱氣息拂過她暈上玫瑰色澤的頰。「我,並不想活。」失去娘、失去家人,他無牽無掛,加上困擾他多年的夢境,讓他不想貪生。

  「啊?!」

  「噓.」他下壓的唇落在她微啟的唇瓣上吞掉她的驚呼。

  「不活,為你。」他對她吐露出心中的秘密:「從今而後,活,也只為你。」

  「爺……」她的心在顫、唇在抖,發軟的腿幾乎撐不住,被他纏捲的舌燒著一團火,漫過喉直往心窩竄去。

  她想錯了,她家爺一點也不像鱉呢。

  「回胭脂樓過年吧。」離唇,他用拇指撫著她略腫的唇瓣。

  那封信裡字字句句寫的全是對花靜初的想念與催促,不用他說,她必已瞭然於心。

  「爺呢?」她摟住他的腰不放,眼裡寫滿了對他的依戀,含情的眸中水光猶存,帶欲的嗓音柔膩誘人。

  「有你之處便是家。」

  差點失去她之後,他恍然醒悟,他要的是她的愛,不是恨。即使離別時會痛得肝腸寸斷,他也不要在懊悔自責中度過餘生。

  「好。」她用力頷首,笑顏如花。「我的家就是爺的家。」仰首,溫軟的嗓似央求也似地邀約:「爺,咱們回家吧。」

  映入她笑容的瞳暖化著他的心,啟唇欲言之際,屋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命令——「圍起來!」

  令人意外的陌生嗓音,令人吃驚的聳動字眼,讓兩人同時往窗外看去。只見刑觀影風眸微瞇,澄淨黑瞳籠上雲霧。他攔住欲起身查看的花靜初,並握住她的手轉往寢房而去。

  「爺?」花靜初心裡抹過不安。

  這些人雖來得突然,但相信幕後主使者絕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

  「外面的人由我應付。」用不著查看也知曉是誰找上門了。「我不會讓他們進門搜查,但為以防萬一,還是得讓你躲起來才好。」他語氣不慌不忙,似心裡早有打算。

  「爺,我不躲,我要和你一起。」花靜初一手按在他的手上。「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最會看人臉色的她,也猜著了八、九分。

  「說什麼傻話。」他用自己的額撞了下她的額。「你可信我?」

  「信。」她頭點得毫不遲疑。

  「既然信我,就乖乖聽話,在這暗門裡頭躲好。」他拉開貼牆靠的一個矮櫃,推開扇不仔細看絕看不出玄機的木板,護著她的頭就想將她往暗門裡送。

  「爺。」花靜初雙手撐在門框上。「他們要捉的人是我,我不能躲起來。」

  「不。」她想錯了。「你對太后而言已無利用價值。」

  「一切有我,別擔心。」現下的他無法對她多做解釋,雙手從背後握住她手腕,帶著強迫意味地將她往暗門裡推。

  不行!太后的手段她領教過,說什麼也無法安心讓刑觀影一人獨自面對。

  「爺,我不……」未竟之語消失在被點穴的同時。

  刑觀影竟然點了她的穴!連啞穴都點了!怎能如此?!就算要報復之前她為了查看屍毒而點他的穴之仇,也不能挑在此時啊……

  眼見自己被他抱進暗門,還取來棉被包裹著她不讓她凍著,她焦急得脹紅了臉,額際與脖子上的青筋明顯可見。

  「別亂來。」他伸手捧著她的臉,風眼直直盯著她不放。「你的傷未癒,內勁不足以衝開穴道。一個時辰後穴道自解,千萬別逞強。」他軟聲叮嚀:「我不會有事,也絕不會讓自己有事。你既然信我,就留在此安心等我回來。」

  她也盯著他,或者說是瞪著他還比較恰當,圓亮的眸裡滿是失算的惱火與無法跟隨的驚憂。

  眼看他隨時就會離開,她對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不可以。」似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語氣堅決。「你跟著反而礙事。」為了制止她,他不惜說了重話。

  聞言,她張大了眸,被狠狠拒絕的懊惱讓她雙眼幾乎噴出火來,她甚至覺得只要一張口便會氣得嘔出血來。

  見狀,他不怒反笑。

  「我可有同你說過,」俯首,他百般依戀地將唇印上她的眼。

  「你生氣的模樣,很美。」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關上暗門,歸回矮櫃,而後從容開門走了出去。

  「捉起來!」

  帶著緊張與惶恐的聲音透過層層阻礙仍是傳進花靜初耳中。

  她的心音快得無法計數,緊握成拳的手在這下著雪的寒冬裡竟然汗濕一片,而原本就血色不佳的臉蛋,此時更顯得蒼白了。

  閉上眼,此時的她只能不斷在心中念著、禱著、求著——神佛啊,說好了,一切罪孽與災厄由她花靜初一人扛,千萬別找上她的爺呀。

  第8章(1)

  他,被當成犯人一般對待。

  雖未乘坐囚車,但那比拇指還粗的鐵鏈、手繚、腳銬,一樣也不少,深怕一不小心便會讓他逃脫似的。

  純鐵打造的刑具既粗糙又沉重,不需怎麼活動便已將刑觀影的手腕與腳踝磨得破皮滲血。

  垂眸,他看著手上的傷口與血漬,「血濃於水」四個字突然躍上心頭,讓他有一股想笑的衝動。

  「呵呵呵。」他真的笑出了口。「哈哈哈!」他的笑抑扼不住,笑得他眼角泛光。

  有誰會相信,血濃於水的血緣卻是造就他窮困過活與孤單存活的元兇。

  有誰能體悟,有親認不得、有家歸不得的苦楚?

  又有誰能理解他強迫自己不能報仇,還不顧生死替仇人建功的心酸?

  該他的榮耀,他不曾試圖挽回但該他的幸福,他絕不讓他人再次剝奪。

  「笑什麼?」充當成囚車的馬車,木製窗戶被人從外頭拉開。

  這人犯還真奇怪,圍捕時不但自己乖乖束手就擒,還不吵、不鬧,照樣吃飯,照樣睡覺,活當只是要進城逛大街似的;不僅如此,現下竟然還開心地笑起來?該不會是……瘋了吧?

  「笑犯法?」刑觀影唇邊的笑意不減。

  被搶白一句的男人,先愣於那帶笑的惑人俊容,再怔於他話中意涵,隨即省悟般不悅地濃眉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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