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你要不要嫁我?」他再問。
「這是你的危機處理方式嗎?」她鼓起勇氣問。「出了事就找秘書扛下一切?」她必須弄明白這點,若是機會,她或許可以把握……
「不,不是要你扛,而是我突然瞭解到一件事……」他欲言又止。
她仰頭看向他。
「我少不了你。」
這句話重重敲擊了樊貞瑋的心,這比他說要她嫁他或是他愛她更令她心緒翻湧。
他少不了她……他真的,不能沒有她了……
「厲碩巖……」她哽咽起來。「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拜託別說這種話。
「我是說真的!樸晶敏悔婚沒有令我生氣,而你……讓那個姓屠的送你來上班,我才生氣。」他連忙表白自己的心情。
「而且比起悔婚,我更在乎你要辭職。既然她的心不在我身上,而我也沒有非她莫娶的心情,那麼娶了她之後,說不定才是痛苦的開始。小樊,你以為我希望自己婚後的人生是一團糟嗎?」他的眼中有著慶幸。
「她現在悔婚,其實是救了我和她自己。」
「但是後續……」樊貞瑋依舊很擔心。
「小樊,那你還會不會一直在我身邊?」厲碩巖插進話。即使對她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可他望著她的眼神此刻熾熱無比。
「我……會。」他都說「我少不了你」了,她怎麼還狠得下心離開?「那我煩惱什麼?」他笑了。
「可是……你真的有和樸小姐說清楚嗎?她是真的不嫁你了?」感覺像是在作夢,樊貞瑋仍有點無法置信。
「懷疑嗎?那你再去確定一下好了。我很確定,至少我要娶你!」
***
樊貞瑋和樸晶敏一起站在加護病房外。
因為醫院一天只開放加護病房兩個探視時間,而樸晶敏一次也不願錯過,因此她和樊貞瑋就約在了病房外面。
「樸小姐,你和我們老闆……」樊貞瑋猶豫的問。
「我愛的男人,現在在那裡面。」樸晶敏直接指了指加護病房內。「我只要他。」
「那之前……」
「為了討長輩們的歡心。」
「你不怕傷到我們老闆的心?」
「他有受傷的感覺嗎?」樸晶敏一本正經的問:「我真的有傷到他嗎?」
「……不管怎樣,你們的婚訊和婚期都已經公佈了,撇除你們的名人身份不說,總有親朋好友得解釋吧?
這下要善後……你以為很容易嗎?」
「小樊,其實你心裡是鬆了口氣的吧?」樸晶敏忽然這麼說。
「樸小姐?!」樊貞瑋的嘴巴因驚訝而微張。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跟他在一起,但其實你比我更適合他。」
「你這話……」
「好啦,你不用承認或急著否認。」樸晶敏沒有咄咄逼人,犀利的非要樊貞瑋給個答案。「之前我之所以會和厲碩巖相親,一方面是想氣現在躺在加護病房裡的那個傢伙,一方面是不想讓長輩下不了台。」
樊貞瑋安靜聆聽著。
「所以,我才在相親第一晚見面時又是吃飯又是看電影,故意搞到很晚。我不是愛上厲碩巖,沒有一見鍾情那回事,我只是想氣那個人。」樸晶敏說的全是真心話。「之後和厲碩巖的交往,原本也是想要刺激那個傢伙。」
「那你……還是可以拒絕我們老闆的求婚啊!」
「我是想拒絕。」樸晶敏對她投以一個道歉的眼神。
「可是在覺得和那個男人不會有結果後,失望沮喪下,我乾脆真的就嫁給厲碩巖吧。直到裡面那個傢伙出事……」她一歎,再看向加護病房的方向。「在他與死神拔河的生死關頭,我才發現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活著,我什麼都可以忍受,什麼都不怕了。」
樊貞瑋知道,這就是愛了。
「小樊,你放心嫁給厲碩巖吧。」樸晶敏突然對她一眨眼表示。「樸小姐……」樊貞瑋有些心虛,不知能說什麼。
「堅持下去,你們倆是彼此相屬的。」她早看出來了。
第6章(1)
樸晶敏悔婚的消息,雖然不至於造成全台轟動,但畢竟之前有發佈,記者自然會繼續追這條消息。
為什麼門當戶對的天作之合,女方會突然反悔?厲碩巖可是個體面又多金的金龜婿啊!
有些記者為了搶新聞,居然直接就殺到厲碩巖的辦公室裡來,別說保全了,連樊貞瑋這個秘書都無法用公事或任何理由攔下他們。
「厲先生,請你談談這是怎麼回事?」一名記者率先問。
「由於我和樸小姐後來發現我們愛的人不是彼此,為了不增加台灣的離婚率,所以我們都決定懸崖勒馬,緊急踩了煞車。」厲碩巖大方地侃侃而談。
「是劈腿問題嗎?」
「不是,我們只是理智的發現彼此不適合。」
「請問樸小姐愛的人是誰?」
「無可奉告。」
「那請問厲先生你又是愛誰?」
聞言,厲碩巖的視線來到一群記者身後、站在角落裡的樊貞瑋身上,他的眼神火熱,但一接觸到她暗示、警告他別那麼明目張膽的目光後,他微笑的把頭側了個方向。
有些敏感的記者回過頭,可一看到不苟言笑且嚴肅的秘書臉孔時,他們又轉回頭。
「厲先生,可以透露你的愛人是誰嗎?」
「無可奉告。」厲碩巖冷肅的表情明顯表示他不想回答,這是他自己的事。「反正婚禮會照常舉行,只是新娘換了人。」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陣騷動低語,消息太出乎意料,大家更想追了。
樊貞瑋的小小無奈呻吟聲,已被記者們的鼓噪給掩蓋。
「請問新娘的名字?」
「是哪個企業的千金嗎?」
「你們交往了多久?」
「厲先生,你有沒有腳踏兩條船?」
一連串問題丟來,厲碩巖不自覺又看向樊貞瑋的方向,他那沉浸在戀愛中的幸福男人氣息是遮不住的。他目光掃過一個個的記者,要保密真的有點困難。
「我從來沒有腳踏兩條船,我只是太遲鈍、太大男人主義,以致很多在我身邊的人我反而忽略了。這是一般人的通病,通常要到快失去了,才會清楚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他有感而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