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厲陽苦笑。「當然,我也怕你會嫁給別人,但這是個賭注啊,德曦,如果我沒去試看看,怎麼有機會擁有你?
「如果你真的嫁給別人了,我也不會放棄的,我會搶親!」他語氣一變,說得狠絕。
聽著他的話語,孟德曦內心充滿震撼,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怎麼,被我感動到想嫁我了?」厲陽倏地一驚,開玩笑道。
孟德曦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後竟點頭道:「對。」
扶持軒兒奪得王位的她,自然知道這條君王路有多艱苦,但他卻願意為了她走上這條路;再看到他細心保存著她在十年前送他的平安符,她怎麼可能毫不感動?
她是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的深情?
這一生,還會再有別的男人如此待她嗎?
軒兒已經能獨當一面,不再需要她了,難道她真的要一個人孤老終生嗎?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她,動搖了。
聽到她允婚,厲陽的心轟地一聲熱了起來,竟傻住了。
孟德曦也心口狂跳,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抬頭面對他道:「可是我得老實說,我心裡還有著死去的未婚夫。」他一直暖暖的,就像太陽照亮她,也一直活在她心裡。
厲陽心中苦澀,原來她至今沒嫁人,不只是為了扶持弟弟登上王位,也是因為她心裡還有著那個男人?
但即使如此,這也不能阻攔他想娶她的決心。
「我不會跟一個已死的人計較,因為我才是未來跟你走下去的人。德曦,你現在不愛我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愛上我的,我發誓,我不會像他一樣丟下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孟德曦又再度被他的話感動了,眼眶發熱,好似要滴出淚來。「可是,我會嫁給你也是為了雁國,雁國必須和黎國結盟……」
「無妨,只要你嫁給我就好。」厲陽的心沸騰著,無論她是因為什麼理由才願意嫁給他,他都會讓她愛上他!
他在這條路上煎熬了十年,等待了十年,終於等到她了。
他渾身輕飄飄的,有如踏在雲端,想再聽她說一次,以確保自己不是在作夢。
「德曦,嫁給我好嗎?」
被他這麼熾熱的看著,孟德曦臉蛋發熱。「好,我嫁給你。」
她實現了十年前許下的承諾,將自己的一生交給這個男人。
第4章(1)
孟德曦遠嫁到黎國的前一天,宮裡舉辦了熱鬧隆重的國宴慶祝公主大婚,皇城外也擺了一張又一張的流水席,舉國同樂。
翌日,孟德曦去向孟德軒辭行,居然看到已經好幾年沒在她面前哭的皇弟濕潤著眼眶。
「軒兒,你已經不需要我了,記住,一定要當個好君王。」
這是他們姊弟倆第一次分離,場面格外憂傷,孟德曦要離開住了二十八年的雁國,內心十分不捨,最後一次環視熟悉的景物,才依依不捨地坐上馬車。
起程,是一段艱辛的路。
黎國雖毗鄰雁國,但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抵達。
旅途中鮮少有機會停下來休息,幾乎整日都坐在馬車上,運氣好一點,晚上能睡在驛站的床榻,若運氣不好到了荒郊野外,就得睡馬車內了,但不管哪一種都比不上在宮裡舒服,幾日下來,孟德曦自是一身筋骨酸痛,也睡不好。
當然,她不會連這點苦都受不住,如果連安穩坐在馬車裡的她都叫苦連天,那麼在外頭風吹日曬的侍衛們怎麼辦?
回黎國這段時間,只要有驛站可過夜,厲陽就會命人為她準備熱水,他們在天還沒亮趕路,而她困得睜不開眼時,也是他餵她吃早膳的,他對她的溫柔體貼,從不避諱的在旁人面前表現,總讓她很是害羞。
好不容易抵達黎國,原以為可以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卻直接舉行大婚儀式,雖然厲陽已經盡量簡省許多不必要的繁文縛節,但有些傳統禮俗仍不能免,還得請國師主持祭典、告知黎國祖靈迎娶皇后事宜,祈求國泰民安,一整天下來,孟德曦累壞了。
待在新房內等厲陽時,孟德曦差點頂著笨重的鳳冠睡著,還是被陪嫁來的桃香悄悄叫醒,她才意識到待會兒就是洞房花燭夜,困意瞬間被羞怯驅走。
她緊張的纘起手心,今晚過後,她將屬於那個男人了:厲陽進了新房,看見兩邊站著喜娘和宮女,他的皇后正端坐在床上,兩隻小手絞在一起,顯得很是緊張。
他依照喜娘的指示以金秤挑起新娘的紅蓋頭,看見滿臉羞紅的孟德曦,內心止不住的歡喜,她好美!他忍不住驚歎,白皙秀美的她被一身鳳冠霞帔襯得異常嬌艷,他簡直看直了眼,捨不得移開目光。
喜娘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用托盤把合巹酒端至兩人面前,厲陽與孟德曦拿起了鴛鴦紋樣的金盃,兩手交纏飲下酒——
禮成,她從此後便是他的妻了,孟德曦在恍惚中沒聽清喜娘和宮女們連聲說著的吉祥話,只好像聽得厲陽阻止了要留下來伺候的宮人,吩咐她們都出去,當她回過神來時,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見厲陽目光灼灼的凝視著自己,孟德曦緊張得手足無措,不是會有宮女來服侍她更衣沐浴嗎?她雖心中疑惑,但鳳冠的重量壓得她肩頸酸疼,她伸手想取下鳳冠,但厲陽已看出她的不適,先一步幫她拿下,還貼心的揉了揉她的頸子。
「讓朕來服侍皇后,累不累?」他曖昧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
她的臉更是燒紅,直覺的想拒絕,但他已動作俐落的解開她的盤扣,替她脫去大紅嫁衣,當發現他接著要脫下自己的中衣時,她臉蛋紅艷欲滴的阻止了他,「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見她牢牢的抓著自己的衣領,他遺憾的歎了口氣,「真可惜,朕本來想為皇后服務的。」
看出她的窘迫,他總算好心的告訴她沐浴的熱水已經備好了,見她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他不死心的問:「真的不用朕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