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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朱丞相這番話說得慇勤,但那雙望向她的眼卻冰冷的不帶一絲真誠,也讓孟德曦聽得不太舒服,什麼叫她的身子不比十七、八歲的姑娘了,分明是在暗諷她年紀大,難生育孩子。

  但想歸想,她唇邊仍含著笑,要是表現氣惱,只怕會如了這人的意。

  「多謝朱丞相的關心,朱丞相可是皇上重要的臣子,未來也請你盡心盡力輔佐皇上。」她不慍不火,不等朱丞相回應,便領著桃香等人往前走,將他們一行人拋在後頭。

  「娘娘,奴婢覺得那個朱丞相挺古怪,到底是在誇您還是貶您,是關心您還是數落您?」桃香悶悶的開口。

  「你不懂就別想了。」孟德曦不意外,連宮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了,何況是厲陽極看重的臣子?

  「皇后娘娘,臣終於找到您了!皇上命您馬上回朝曦宮!」

  服侍厲陽的曹公公氣喘吁吁的跑來,語氣急切。

  厲陽政事忙碌,這些天都待在御書房裡,他們幾乎只有在晚膳和就寢時才見得到面,她想不出他在大白天就找她有什麼事。

  孟德曦迅速返回朝曦宮,當她見到厲陽將奏摺全都帶來朝曦宮,還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時,她傻眼了。

  厲陽看到她開心極了,朝她招招手道:「朕真的是太無聊了,皇后快點來陪陪朕!」

  孟德曦板起了臉,要桃香先出去,然後走到他面前,正色凜然道:「皇上付出的每一寸光陰,都是為了百姓謀福利,怎麼能嫌無聊呢?皇上大白天把臣妾叫回寢宮,居然只是要臣妾作陪,這可是昏君的作為,請皇上自重。」

  「皇后在對朕訓話嗎?雁王說的沒錯,你教訓起人的確很威嚴,可是,我倒覺得十分迷人。」連昏君、自重等話都說了,看來氣得不輕。

  孟德曦蹙起秀眉,她是為他好,他竟說她在訓話?

  「皇上政事繁重,請皇上先將工作做好……臣妾恕不奉陪!」

  眼見孟德曦轉身要走,厲陽大笑,這世上敢違抗龍顏的皇后也只有她了。「皇后,朕的肩膀酸死了,快幫朕揉揉,雁王說你都會幫他揉。」

  孟德曦停了下來,這男人,竟在該用心看奏摺時召她回來做這種事,語氣還如此隨便輕佻!

  只是孟德曦不知,厲陽只有待她隨便,他在朝堂上可凌厲得很。

  「皇后,要朕抱你過來嗎?」

  輕柔的一句話,讓孟德曦一咬牙。「臣妾遵旨。」

  被如此威脅,她不得不來到厲陽後方捏起他的肩膀,本來還有幾分怒意,在發現他膀子很硬,知道他一定很疲累時,心裡生起了不捨。

  「這幾天過得如何?」太舒服了,厲陽閉目養神。

  「就看點書,發現黎國的國情跟雁國有很大不同。」

  「有聽到什麼嗎?」他仍閉著眼說。

  孟德曦頓了下,道:「原來皇上早就知道我這個皇后不受歡迎,還故意不聞不問。」

  厲陽低低一笑。「要朕把那些人拿下嗎?還是皇后要親自去訓話?」

  又取笑她了。「不需要,罵他們一頓他們就會接受我嗎?我想只要日子久了,他們看的就不再是我的年齡,而是我這個人了。」孟德曦想起方才遇到朱丞相一事,心裡有些疙瘩,但也不打算說,免得讓他們君臣有心結。

  厲陽當初不顧眾臣反對,執意迎娶她為後時,不是沒想過她會得不到認同,但他沒辦法考慮那麼多,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管別人怎麼看她,他都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她。

  現在看到她那麼堅強,他安心了,看來暫時還不用他出手。

  「倒是你,我喜白,你幹麼總送些大紅大綠的衣服給我?你送那麼多珠寶簪子來,是要我全都插上頭頂當孔雀嗎?你也不用一天到晚命人送補品和甜點來,我吃不完,我的吃用不多,不需要花費不必要的銀兩!」孟德曦一口氣說完,她在雁國就是過著簡單樸素的生活,在黎國也想簡單的過。

  厲陽聽她滔滔不絕說完後忍不住大笑,「是,朕會改。」他知道她不愛,雁王對他說過她的喜好,但他就是會忍不住想寵他的皇后,給她最好的。

  孟德曦可聽不出他的誠意,瞪了眼他的後腦勺。

  「對了,德曦,你說你看了書,發現黎國的國情和雁國不同,是哪裡不同?」難得悠閒,他想聽聽她怎麼說。

  「太奇怪了,黎國居然有奴人制!」孟德曦直言,語氣不覺揚高。

  厲陽睜亮眸,想起這幾天的案子,讓他傷透腦筋。

  孟德曦清秀的臉龐嚴正板起。「而且還是世襲制,這對剛出生的孩子多不公平,一出生就是奴隸,沒有未來,不能做想做的事,太可憐了,是他們祖先犯的錯,並不是他們。」

  奴人制是幾百年來沿襲下來的,起因是某個先皇痛恨犯罪,為杜絕犯罪才定立的,他對此雖有異議,但因為此法確實有警戒作用,在黎國鮮少有強盜殺人等重大罪案,他也不能說廢就廢。

  「那如果在奴人裡,有才能的人卻不能從政,你怎麼想?」

  孟德曦認真道:「那麼就太可惜了,他們既然有能力,就該為黎國做更多有益的事。如果雁國有這種制度,我絕對第一個反對。」

  厲陽聽完後豁然開朗道:「你說的真對。」

  滔滔不絕的孟德曦終於回過神,想到她方才說了什麼,頓時驚慌不已。天呀!她竟批評黎國的奴人制度……「對不住,我不該這麼說話……」

  在雁國,每當軒兒有政事上的煩惱時,她都會幫他解惑,因此一時忘了這不是雁國,是黎國。

  「不,德曦,我這幾天都在煩惱一件事,你讓我確定了我該怎麼做。」

  「什麼事?」孟德曦疑惑問。

  厲陽將宋新元的案子和盤托出。「……我對他如何考上狀元很好奇,一查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在艱困的環境下苦讀十年,耐力絕非常人,不過要不是他冒用別人的名字,恐怕也無法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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