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她,不是因為你,所以你不必跟我道謝。要欠我人情,也是她欠,看她哭成這樣,為我做牛做馬做看護應該也無二話了,對吧?慕黎歡?」
他是在取笑她還在哭吧?
她幽幽地看著他,還沒說話,一抹身影便衝到他身旁,正是古若玲,見他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眼眶一紅便哭出來。
「怎麼會這樣,你是笨蛋嗎?為什麼不要命似的去救人?你的命不重要嗎?就黎歡的命重要?她是你什麼人啊?她是魏一風的女人,不是你的!你為什麼這樣……」
康逸夫笑笑地打斷她,技巧性地轉移她的焦點。「別再說了,你哭得很醜!」「真的假的?」古若玲伸手抹臉。「妝花了?」
他點頭。「嗯,花了。」
這女人很好騙,哄一下就忘記剛剛在執著什麼。
救護車來了,魏一風跟上車,古若玲也想上車,魏一風卻說:「黎歡上來,一起去醫院檢查,你不可能毫髮無傷。」
聞言,古若玲退開了,臉色不大好看,對著車內的康逸夫說:「我馬上就去醫院陪你。」
「好。」康逸夫很爽快地答應了,不想看這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說些讓大家誤會或傷害慕黎歡的話來。
慕黎歡上了車,車子便開動了,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康逸夫,淚又湧上。
康逸夫看了她一眼,便閉上眸子淡道:「魏醫生,叫她不要再哭了,臉都腫了,而且很吵。」
魏一風沒答腔,靜靜地看著慕黎歡。
慕黎歡也沒說話,卻乖乖地抹去眼淚。
這一天,她待在急診室門外許久,看康逸夫被推進了檢查室又推出來,直到確認他的身體除了骨折之外並無大礙後,她才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子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現在可以換你做檢查了嗎?」魏一風溫柔地問。
這女人堅持要等確定康蘭生無事之後,才要去處理她自己,他只好依她。終於,她點頭,讓他陪她做了一些基本檢查,也處理了幾處擦傷。
有康逸夫護著她,她身上除了擦傷、瘀傷,以及一隻腳稍稍扭到外,可以說是完好無缺。
幸好他沒事否則這一回,她要澳悔一輩子吧?
魏一風帶她坐計程車回煙嵐小鎮,跟著她進屋,動手煮了一鍋熱熱的黑糖姜茶,舀了一大碗遞給她。
「喝下去,通筋活血又御寒。」
他坐在她面前,看著她慢慢地一口一口喝下,這才微微一笑。
「今晚我需要留下來陪你嗎?我看你今天受驚不小。」
慕黎歡看著他,輕輕搖搖頭。「對不起,讓你今天累了一天……」
魏一風失笑地看著她。「黎歡。」
「嗯?」
「我好像一直沒有走進你心裡,你待我,比店裡的客人還客氣。」
慕黎歡怔怔地看著他,魏一風起身摸摸她頭髮。「早點睡,休息幾天吧,別累著了。」
他走了,留下一室靜寂。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明。
康逸夫住院期間,病房內都擠滿了女人和花。
不愛跟人家湊熱鬧,慕黎歡都是在深夜時來看他。偷偷看偷偷走,第三次要走,卻被一個高壯的中年男人給堵住——
「少爺請你進去。」對方客氣有禮地看著她,卻沒打算讓出路來。
「少爺?」慕黎歡皺眉。康逸夫發現她來看他了?還有,這些保鑣又是何時冒出來的?她前兩次來,都沒發現有保鑣在他四周啊!
「康少爺。」對方以為她不知道他指的是誰,不由又強調了一次。
「他……沒睡著嗎?」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應該是,不然就不會讓我來請小姐進去了。」
慕梨歡咬唇,往回走,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康逸夫低沉好聽的嗓音傳了出來——
「過來,慕梨歡。」
她慢慢走過去,再他指示的位子上坐下,康逸夫即長手一伸,單手扯她入懷。
她不安地想掙開他,他卻出言恐嚇。「我一雙手斷了,心臟也很無力……你別亂動,否則大半夜的還要叫醫生。」
她抬眼幽幽地瞅他,覺得這男人賴皮功夫越老越精湛……
見她這樣的眼神,康逸夫突然傾身過去,一張俊顏就湊在她細緻的臉頰旁。
她屏息,連呼吸都不敢,感覺他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讓她緊張得心跳都快要停止。
「你……放開我……」
他低笑,非但沒放開她,還更湊近一分,吻上她的紅唇——
兩片唇貼在一塊兒,像這世上最契合的模子,互相吸引住對方,她退一分,他便進一分,直到他把她半壓在床上,困在他的胸懷裡。
吻,持續著,輕柔慢舔,溫柔到快滴出水來像是依戀,卻是折磨,撩動著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清浴,卻不打斷釋放它們,擾的人心慌意亂,疼痛萬分。
「放……開我……」她無助輕喘,無辜的眼神充滿乞求,說出口的話卻半點也無法讓人信服。
他不願放手,帶笑又吻——
這回,深切纏綿,像訴盡千年的思念是的,他想她,很想很想她,就算告訴過自己一百次、一千次要放手,告訴過自己上萬次她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可終究,他還是放不開。
她太熟悉他的吻,也太眷戀他的吻……
這一吻,勾起太多過去。甜蜜如糖霜。
吻後,她怔怔地看著他。
他在笑。「不打我一巴掌?」
「你想被打?」
不想。可是你想打,我就給你打,但我可不後悔這個吻。」
她羞惱地伸手推開他,起身要走,他卻拉住了她……
她轉頭瞪他,也看見了他手背上的舊傷痕,很快地別開眼,卻沒有逃過他那雙黑眸……他不急,真的。
掌心,燙人呵。被他握著,熱度難減。
看見她紅艷艷的臉,康逸夫目光更沉,抓住她的手更緊了,讓她想抽都抽不走,惱得再次瞪他,他卻笑得一臉幸福。
「慕黎歡,我想我一定是愛上你了,竟連你瞪人的模樣都覺得可愛極了。」不再守著那分際之後,他變得賴皮而親暱,絲毫不以為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