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咬他,咬破他的唇,嘗到血的味道,他卻是吻得更加深、更加沉、更加肆無忌憚。
他骨子裡有只獸,平常人看不見,他卻不介意讓她看見。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把她留住,不讓她投到別的男人的懷抱。
「你這個壞蛋!」她打他槌他,偷到一點空隙便罵出口。
「我是。所以不要做出激怒我的事,知道了嗎?」
「你——」
門口有人在敲門,敲得又狂又急,他沒有理會。
「快放開我!不然有人會去報警的!」
「你以為我會怕那個?」康氏財團政商通吃,若要利用可是輕而易舉;雖然過去三十年來他都不屑為之,卻不代表他不擅長利用這樣的權勢。
慕黎歡聽了卻冷笑。「是啊,你們家的人誰怕這個?拿錢就可以砸死人了吧?就算害死一個人,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她想起奶奶的死,淚又忍不住湧上眼眶。
想起七年前的康母,不也是玩弄權勢的能手?兒子青出於藍也沒什麼,是她太大驚小怪了。
聞言,康逸夫瞇起眼,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事不對勁,而且定和他的家人有關,否則,她怎會一下子冷了臉,氣怒非常呢?或許,他之所以忘了她,忘了某一段過去,也是因為某個他不知道的結?
這個結,非解不可。
你見過我母親?」他試探性地問。康家唯一會做出出格之舉的人,除了他母親,不做第二人想。
聞言,慕黎歡大大一震,驚駭地望住他,想確定什麼,卻不敢開口。
他已經忘記一切了,忘記有關她的一切,他不會記得任何事的,她不能自亂陣腳。
但就算她不說,她的反應卻已印證了他的猜測。
「我母親逼你離開我?」他又問。
慕黎歡咬唇,搖頭再搖頭。「我說過不是這樣的,是我已經不愛你了。」
她不願讓他知道他母親對她及奶奶敝了什麼,如果她想破壞他們母子感情,七年前就可以這麼敝了。現在做這件事又有何意義?奶奶已經死了,她不要已經失去記憶的他,還得承受那樣的母親,那樣的過去,那樣的罪。
他的手機響起,一聲又一聲,催命鈴似的。
康逸夫根本不理,只專心地看著她。她有一雙會說話又有靈氣的眼睛,又美又動人,這樣的女人,他應該第一眼便會看上了吧?而且,她的眼底映著他,那樣澄澈明亮。
他要她,再確定不過了。
「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讓你再愛我一次。」
什麼?慕黎歡愣愣地望住他。他臉上泛著迷人的笑意,自信飛揚。
「三個月內,不准你嫁給魏一風,否則,我剛剛說過的話依然會做到,不管你覺得我卑鄙也好,無恥也罷,總之,給我三個月,三個月內,你是我的女人,誰都不許碰!」
惡霸……
用最溫柔的嗓音,最迷人的笑容,卻說出最讓人咬牙切齒的威脅。
壞蛋……
她瞪著他,他笑看著她。
門外,已響起警車的鳴笛聲,果然有人報了警,這男人此時卻乖乖打開了咖啡店外的鐵門——外頭已經擠了一群人,有看好戲的,有關心的,也有好奇的。
第一個衝進門的是魏一風,一個箭步上前,揚手便朝康逸夫臉上揮去一拳——
第8章(1)
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咖啡店女老闆而公然打了起來——
並沒有。
因為某人很心甘情願地被花美男醫生打,還因此得到不少同情票,讓看好戲的人馬安靜不少,大部分的人到最後都自動鳥獸散。
不過關於今日在咖啡店發生的「關鐵門驚魂熱吻記」,畢竟窗簾都沒拉上,已讓人津津樂道地傳了開來。有人說康老師好樣的,看不出來的MAN;有人說魏醫生終於卸下斯文的表相,拿出熱愛一名女子的氣魄來;卻也有人說這慕黎歡是禍水,才惹得鎮上兩位優質男拳頭相向,爭風吃醋。
不管外人說什麼,至少在店內的三人很淡定,彷彿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安靜得只聽得見咖啡機運作的聲音。
慕黎歡拿出急救箱替康逸夫的唇角上藥,酒精跟碘酒的威力似乎比方才魏一風的拳頭還要強,康逸夫痛叫出聲,邊叫邊看著專注替他上藥的慕黎歡,如果不是有「外人」在,現在的他真想摟住她的纖腰,再吻她一次。
彷彿察覺到這男人在腦海中亂轉的意圖,慕黎歡微微瞪他一眼,見他朝她笑,她又瞪,看來倒像是在打情罵俏。
魏一風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無聊的事,剛剛那一拳究竟是為她打的?還是根本是他自己想出氣?
說是為她,也許她是樂意被那男人欺負,他反而成了破壞人家好事的那一位?說是為自己,那恐怕是潛意識裡已經明白,這女人終是讓這男人給奪了去,而自己比預料中的更在意幾分。
轉身想離開,一隻手卻被一股柔軟給抓住,他回眸,看見一臉關心的慕黎歡。
「你的手沒事吧?讓我看看。」一隻長年只動刀、寫病歷的手,卻狠狠出了一拳,很難不受傷吧?
魏一風挑眉,笑了。「我沒那麼脆弱好嗎?你當我是用紙敝的?」
康逸夫在一旁看見她拉著別的男人的手,眉挑得更高,冷冷一笑。
「既然大家都在場,就把話說清楚吧。魏一風,慕黎歡喜歡的人是我,她不會嫁給你的,就算她說要嫁,你也不准娶她,因為那只是她想避開我而做出的盲目舉動,你不必當真,若是當真了,以後你只能怨她玩弄了你的心。」
慕黎歡皺眉。「康逸夫,你不要胡說八道!」
康逸夫?魏一風淡睨著她。
她很顯然是叫錯了名字,可是康蘭生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這應該可以推論為——他們倆早已認識,而他的名字叫康逸夫而不是康蘭生?
康逸夫依然溫文地笑著。「你沒忘記我剛剛說的話吧?我可是認真的,關於捏死一隻螞蟻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