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對望了好一會,憐悠終於鼓起勇氣,「孩子,我……可以抱抱你嗎?」
「當然可以。」軒轅兆霆立即回答。
她一聽,馬上將他輕擁人懷,他也緊緊回抱住她,兩人激動感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的互相擁抱,默默流淚,含求著這得來不易的相會。
二十幾年了,被迫分離了二十幾年的母子,終於能夠團圓了,過往的辛酸在這一刻全都散去,內心所有的遺憾、痛苦,被溫暖的擁抱撫平。
第9章(2)
等到抱得滿足了,憐悠才率先鬆開手,對著軒轅兆霆微笑,「能有機會和你相認,我已經心滿意足,沒有任何遺憾了……」
「母后,您不和朕回宮嗎?」他好不容易才能和母后相認,非常希望能帶母后回皇宮,好好彌補她這些年來所受到的委屈。
憐悠搖搖頭,「我已經厭倦宮中的生活,不想再和皇宮有任何瓜葛,能不回去是最好的。」
「要不然,你暫時到我那邊住吧。」水寧提議,「住在那裡,咱們才好就近照顧你,皇上有機會也能常常來看你。」
「是呀母后,您暫時就先住在宰相那吧。」軒轅兆霆也覺得這是個好主竟。
憐悠思考了一會,才點點頭,「好吧,那玲瓏姑娘呢,打算怎麼處置?」
她雖然不瞭解內情,也感覺得出來玲瓏和兒子之間有感情糾葛,而且兒子也非常在乎她。
「玲瓏也暫時跟著母后回到水府,朕會想辦法讓她慢慢恢復正常。」軒轅兆霆看向水寧,「宰相,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其實他對宰相有所顧忌,因為當年玲瓏的後事是宰相處理的,如果在寧秀宮沒找到玲瓏的屍身,而宰相卻沒有告訴他,故意讓他以為玲瓏真的死了,那宰相的心態就非常可議。
但目前除了宰相之外,他也沒有其它可以托付的對象,還是只能暫時拜託他收留母后和玲瓏了。
水寧從來沒想過玲瓏會再度出現,當時雖然沒找到她的屍身,他還是認定她已死,舉行葬禮,斷了軒轅兆霆對她的執念,本以為這件事情會變成他心中永遠的秘密,卻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出乎的意料。
想必現在軒轅兆霆已經對他產生了疑慮,但他還是答應了,打算到時再見機行事,「微臣遵命。」
離開前,軒轅兆霆走進玲瓏的房裡,深情的看著她靜靜沉睡的面容,眼角的淚痕猶濕,他感到既疼又惜,伸手替她抹去淚液,動作是無比的輕柔。
「玲瓏,這一次……無論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再負你了……」
不管她會不會想起他,或是永遠這麼癡傻下去,都無法改變他愛她的心意,只要她還活著,他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好好的珍惜她,不再惹她傷心難過。
他相信,這是上天給他彌補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的把握住,再也不讓她離開他了……
回到皇宮之後,水寧就馬上出宮,將憐悠和玲瓏私下帶回水府安置。
而為了防止密道成為其它人得人皇宮的通道,軒轅兆霆終於命人重達寧秀宮,將密道人口處做隱密的保護,讓人沒辦法隨意出人。
水寧依照皇上吩咐請了大去診治玲瓏的狀況,大去只是搖搖頭,說心病還需心藥醫,除非能打開她心上的結,要不然她很有可能永遠都好不了。
所以軒轅兆霆只要一得空便會到水府,他知道玲瓏的心結是因他而起,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讓她重新接納他,都不要緊,他絕對不會放棄。
今日天氣晴朗,憐悠就帶著玲瓏在水府花園的涼亭中吹風賞景,雖然來到水府之後,玲瓏和她都有專門的待女照顧,她還是習慣親自照顧玲瓏,對玲瓏有著萬般疼惜。
「玲瓏,其實兆霆是愛著你的,這一年來,他也過得很痛苦,他已經得到教訓了,所以……你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憐悠最近努力替自己兒子說好話,希望玲瓏多少能夠聽進去,只可惜玲瓏還是一點皮應也沒有,讓她很傷腦筋。
在聽完兒子述說玲瓏之所以會變成妖後的來龍去脈後,她就更對玲瓏感到心疼不捨,希望能幫兒子挽回她的心,讓兩人能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她很明白,玲瓏就算恨他,卻依舊愛著他的,只要她對他的愛還存在著,一切就有可以挽回的機會。
「玲瓏,你還愛著兆霆吧?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好好彌補你呢?」
玲瓏的眼神依然空洞,整個人只是呆坐著,一動也不動,憐悠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的狀況亳無進展,不只兒子擔心,她也很心急呀。
「娘,您在歎什麼氣?」軒轅兆霆突然現身在花園裡,手上還提著一隻鳥籠。
「兆霆,你來啦。」憐悠一看到兒子出現,馬上浮起笑容,「你三天兩頭就往這裡跑,不怕宮裡的人說閒話?」
「兒子現在是皇帝,有誰敢說皇帝的閒話?」他淡著應答。
憐悠打算拋去過往憐妃的身份,所以軒轅兆霆也不再叫她母后,直接改稱娘。
她很感激水寧對兒子的提拔照顧,所以就算她不可能嫁給他,也打算像朋友、甚至是親人般的陪在水寧身旁,和他一起度過下半輩子,好回報他的恩情。
「對了,你怎麼突然帶了一隻鳥籠過來?」
軒轅兆霆的眸光放柔,瞧向玲瓏,「這是要給玲瓏的禮物。」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和她相處了。」憐悠非常識相的離開涼亭,暗暗期望他們倆之間能夠有所進展,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
將鳥籠放到桌上,他坐在玲瓏旁邊的椅上,對她溫柔的笑著,「玲瓏,你最近的氣色看來好多了……」
在精心調養下,她原本消瘦蒼白的臉蛋已經慢慢恢復手盈紅潤,只可惜那一雙眼還是台無生氣,缺少原本的靈動美麗。
「玲瓏,我是軒轅兆霆,你記起來了嗎?」他柔撫著她垂散在發邊的髮絲,不厭其煩的和她說話,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回應,「這裡是咱們倆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水府,你還有印象嗎?」她除了在湖泊邊聽到他的名字有激烈的反應之外,現在又恢復一片木然,就連說出他的名字,也無法再引起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