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霸王迷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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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喂,等一下!」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怎麼了?」

  唐海泱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你最近怪怪的。」

  他頓了一下才回答,「因為我在想事情。」這麼說也沒錯,他想了很多,想在面對一段很認真投注,可卻老有挫折的感情時,他該怎麼做?

  唐海泱的心狂跳起來,她決定直接問清楚,「你……找到原軒了?」

  「你知道?啊,是了,原軒有打電話來過是嗎?」

  「嗯,你回來前沒多久。」

  「我排上日期了嗎?」

  她「嗯」了一聲,然後有點不高興的道:「你去原軒的事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她的語氣令暴發戶不快。「我為什麼什麼事都得向你報備?你和齊靜去原軒的事,你又對我說了嗎?」他悶了好幾天了,一不小心就全宣洩出來。

  他知道這件事?「那也是我第一次去那裡。」行前,她並不知道學長口中「很特別的店」是指原軒,但即使事先知道了,她也不會告訴他。

  他苦笑道:「我沒要你解釋什麼,畢竟我們也不是那種需要解釋交代彼此跟誰出去的關係。」他只是個在單戀中的男人,也明白很多情緒得自己消化,找不到出口的。

  咦?他在意的不是她嶺現了原軒而不告訴他,而是她和學長出去的事嗎?

  「沒別的事的話,我要去睡了,明天我還得早起。」

  唐海泱再叫住他,「再陪陪我。」她的聲音裡有著一些些的撒嬌和乞求。

  「你戲弄人也要有個限度!」悶了幾天,今天的他再也不想裝作若無其事。

  「什麼意思?」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心裡有人,如果那個人不是我,就不要拖泥帶水的給我任何希望!」

  她怔了怔。心裡有人?這句話令她的心縮了一下。

  她沒否認她心裡有人這件事……

  暴發戶心一沉,努力忽視心口那裡傳來的酸楚和痛,邁開步伐要往房間方向走,可在經過客廳時,他的頭忽然一陣暈眩,腳下跟槍了幾步,他手連忙撐住沙發北目,維持平衡。

  唐海泱看到他不對勁的模樣,馬上衝過來扶住他,「你怎麼了?還好吧?」

  「我的頭……好痛!」

  她先去打開客廳的燈,又奔回他身邊。「暴發戶!暴發戶……」

  他抱著頭,額上冷汗直流,「你……」

  她急急的問:「你之前從醫院拿回來的藥放在哪?我去幫你拿!」

  他抬起頭看她,微顯蒼白的臉上有著疑惑,望向她的目光冷得像把利刃。

  「暴發戶?!」他的眼神讓她好不安,像極了以前的他……

  「你、你是誰?」

  「暴……暴發戶?」他不認識她了?

  唐海泱怔住。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嗎?居然那麼的無預警、那麼突然!

  他喃念著,「暴發戶?」

  暴發戶……好熟的名字,腦袋裡好像有什麼壓在上頭似的,他甩了甩頭,順勢坐進了沙發。

  「我……可是……不,我不是暴發戶……我是……我是關……關……」他痛苦的抱著越來越痛的頭。

  她咬著唇,越聽越心驚,一股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那感覺很像起失去「靜」那個晚上的心情,那種要被最喜歡的人丟下、那種最喜歡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裡,她受不了的猛地撲到他身上,拳頭用力的槌落到他身上,眼眶湧起淚水,凶狠的說:「你給我想起來!想起來你叫暴發戶!聽到沒有!你聽沒有……我受夠了被你們丟下、被你們遺忘!一次也就算了,再來一次我會瘋掉!你想起來!想起來……」

  她歇斯底里的狂打他,甚至還摑了他一巴掌,「我不准你恢復記憶、我不准!你一旦回去從前就再也回不來了,我不要你回去!留下來好不好?留下來……」她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

  好痛!暴嶺戶抓住她狂打他的手,看著倚在自己身上披頭散髮的女人,暈眩感慢慢消失,他閉上眼,甩甩頭再睜開眼。

  海泱怎麼哭成這樣?「你……你在幹什麼?」

  她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緊張的看著他。「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

  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彷彿剛剛的事、那短暫的暈眩與頭疼欲裂,全沒在他的記憶裡留下痕跡。

  他的舌頭嘗到嘴裡的血腥味,無奈的道:「我還會是誰?不就是常被你欺負的暴發戶啊!」

  聽到暴發戶三個字,唐海泱心上壓著的大石頓時落了地,她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癱坐了下來。

  「海泱?」

  她的情緒一瞬間爆開,伏在沙發上痛哭,哭得不能自己。

  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能輕輕擁住她,像安撫孩子般輕拍著她。

  *

  那倔強又任性的女人原來脆弱得不可思議……暴發戶躺在床上,想著那日唐海泱的反常。

  對於自己短暫性忘了自己是暴嶺戶,他也覺得匪夷所思,他真的快恢復記憶了嗎?如果是以前,他會很開心,甚至希望一覺醒來就恢復了。

  然而那晚的經驗讓他害怕起來,他怕自己恢復記憶後,會連深愛的女人都忘了。

  如果哪天他記起自己是誰卻忘了她,是不是連和海泱擦肩而過,他都可以無所謂?

  這就是真正的「生離」吧?記憶重新洗牌,愛過的人連一些追憶的線索也沒有,曾經刻劃的記憶像是被橡皮擦擦過一樣,什麼也沒留下,喝了孟婆湯的人也是如此吧?

  如果恢復記憶代表得忘記她,那麼他寧願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過往,也要記住她。

  小小的貝殼在他手中翻轉——第27號貝殼。

  那個筠號貝殼,在那天隔早之後,他就放到她房間桌上,沾上的血跡也被他清洗乾淨。如果所有的不愉快心裡的疙瘩,也能這麼簡單用水沖一衝就沒有了,那該多好?

  唐豐德經過他房間,見門開著,暴發戶倚在床上,他出聲道:「小子,作白日夢啊?」

  「唐伯伯。」暴發戶立即坐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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