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中計了——激將法?
她呆呆地看著他漂亮好看的手撫弄著她的發,還有他唇角似勾未勾的笑容。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究竟是把沈鏡飛當什麼?
「側過身去。」
她乖乖側身,讓他吹完一邊又側到另一邊,像個洋娃娃似的。
有多久沒這麼享受了?以前媽媽還在時,她每次愛困時媽媽也是這樣幫她吹乾頭髮,每次想到都覺得好幸福也好想哭。
「對我這麼好,我可能會不小心愛上你的。」她舒服地閉上眼,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關海晨手一頓,看了她一眼,繼續撥弄著她的發,像是沒聽見她的話。
背對著他的杜依菲,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這樣赤裸裸的暗示都還不能嚇走他,她在他眼底真的從來都不是女人吧?
「最近有得罪誰嗎?」他突然問。
真是莫名的惹人來氣呵。「你覺得是因為我得罪了誰,才被人推下海?那戚柔安呢?她為什麼也落海了?」
「聽說當時你們兩個在一起,為了不讓另一個人看見自己的臉,一起推下海也有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連累了你的戚小姐?」
聞言,關海晨的手又是一頓,不語。
沒責怪她說話尖酸刻薄,也沒怪她沒事找碴,究竟是今夜覺得愧對她所以特別的縱容,還是他根本就默認?
杜依菲起身,抓過他手上的吹風機,自己吹起頭發來。「不是報警了嗎?警察會處理的。還有,如果是因為我得罪誰才被推下海的話,老實說,這種不知對方是誰的警告,根本沒有任何警告效果,何況是挑我身旁有人的時候下手?」
思路清晰,條理分明,跟在沈鏡飛身邊十幾年,也習得了他的冷靜與理智,遇事不像一般女子慌亂無章,反而比男子還鎮定!
關海晨深黑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激賞。「那你以為是什麼?」
「我不知道。」杜依菲坦白承認,剛剛那些都是她邊洗澡邊思考出的一點結論。「也許真的是一份警告,如果是,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知道了,總之我想我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會讓楊剛把人找出來。」關海晨拿著藥箱起身往外走。
「不熟的人根本上不了這艘遊艇,要幹這種事,總得把遊艇上的監控位置全摸透,可能查不出任何線索。但凡事都有緣由……我得再想想。」
關海晨點點頭。「嗯,早點睡,想到什麼再告訴我。還有,除了我,不要隨便開門。」
「等等。」她叫住他。「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我家Boss,讓他和嫂子好好度假,別因我的事給動了胎氣才好……」
她根本睡不著。
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兩個小時,杜依菲乾脆起身打開艙房門走到甲板上。二樓因為都是房間,外頭的甲板只有前後方的那塊半圓形,視野極佳,可以看見一樓甲板上的人,當然,她也同樣可以被一樓甲板上的人給看見。
有男人朝她揮了揮手,是她的救命恩人蔣軒,她看見他朝她比了個手勢,她不是很懂,但轉眼之間他已出現在她身邊,還替她披上了他的外套。
「夜裡風大,別感冒了。」蔣軒遞了一張名片給她。「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蔣軒,今年二十八歲,楊剛商場上的朋友,家裡槁創投的,很高興認識你。」說完便對她伸出手。
杜依菲大方的回握住他。「我叫杜依菲,只是長期借宿在別人家的平凡人。嗯,我也要報上年齡嗎?」
蔣軒一笑。「不必,不管你幾歲,你在我心中都是一樣的美麗。」
這男人嘴巴鐵定抹了蜜,不過女人都喜歡聽類似這樣的讚美,就算對方言不由衷,這種話聽起來還是讓人心情愉悅。
「警方來過了?」
「嗯,監視畫面也看了,遊艇上上下下全搜過了,船員那個時間都在崗位上,也沒有可疑的人,所以問了一些話就走了。」
杜依菲點點頭。「我不是當事人之一嗎?怎麼沒找我問話?」
「關海晨說你受傷又受到驚嚇,已經睡了,不讓人打擾你,但他私下和警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他們就離開了。」蔣軒說著,笑瞇瞇地看著她。「關海晨很疼你?要不是聽說你們認識十幾年了,關家和戚家與高家又在議親,我當真會以為關海晨喜歡的女人是你呢。」
杜依菲聽了淡笑。「他只不過是看在他好朋友的面子上,多照顧我一點罷了。」
她睇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我有沒有情敵罷了。」
饒是見慣了賭場內的各色人種,對於一個花美男突然的告白,還是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蔣少爺看來很花心呵。」她刻意板起了臉。「甜言蜜語女人固然愛聽,可若當真要你負責,你可就麻煩大了。」
蔣軒燦笑。「你當真了嗎?」
杜依菲在心裡一歎,看向很遠很遠的燈光。「不會。」
「那真可惜。」
杜依菲聞言又想笑,可神情還是很淡。「你還有機會,在我下次請你吃飯時換另一套甜言蜜語,也許我會上一次當也不一定。不過現在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逐客令?
蔣軒摸摸鼻子。「好,晚安,我等你電話,你可不能賴帳。」
瀟灑的朝她揮了揮手,蔣軒轉身要走人,卻看見關海晨不知何時站在通往艙房的走道上,深黑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他究竟站在那裡多久了?一點聲息都沒有!還有,不知是不是因為燈光有點暗,關海晨本就冷冰冰的一張臉此刻看起來還真有點陰沈,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蔣軒走向他,依然一臉笑瞇瞇。「關海晨你來啦?依菲說她想一個人待著,所以我正要走。」
意思是,叫他也不要打擾杜依菲,跟他一樣閃人才識相。
關海晨扯扯唇。「你忘了把東西帶走。」
「什麼?」
關海晨走向杜依菲,把她身上披著的外套拿下來遞給蔣軒。「晚上風涼,蔣少爺可別感冒了,依菲我會照顧,不勞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