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前幾天跑去找他,告訴他我喜歡他,要他當我的男人。」鄭宜雰抓起抱枕抱在懷中,邊說雙眼邊瞅著翁依薇,觀察著她的反應。
「喔?是嗎?真的很像你的作風。」翁依薇心一驚,但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平靜無波。
「你猜,他怎麼說?」
「我不猜,我沒興趣。」才怪,她好奇得快死掉了。
「我被他拒絕了。」鄭宜雰悶聲道。
「喔……」一種莫名的心安充斥胸臆,讓她感到有點對不起鄭宜雰。
「不過這男人也真奇怪,拒絕我之後又找我喝咖啡,你說他到底是真的對我沒意思?還是只是在故作姿態?」鄭宜雰微微歪斜著腦袋,瞅著好友問。
「我、我不知道。」翁依薇垂下眼睫,佯裝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雜誌上。
「還有,這男的也挺怪的,明明拒絕了你,可是找我喝咖啡時,打探的卻都是你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罪惡感,怕你因為被拒絕而一哭二鬧三上吊。」鄭宜雰翻翻白眼道。
翁依薇原本因聽到他打探自己而微微揚起的心,因為鄭宜雰最後的那兩句話而重重的摔了下來。
「不過你放心,我沒把知道你被拒婚的事情說出來,只跟他說你超多人追的,生活過得多采多姿,不知道有多開心。」
原來他是從鄭宜雰這邊聽來的啊……翁依薇苦笑道:「謝謝。」
「三八啊!我們兩個是什麼交情,還說什麼謝不謝的。」鄭宜雰豪爽的拍了好友的肩膀一下,然後又突然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半晌。
「怎麼了?」翁依薇被她看得有點心虛,又伸手拿起雜誌,佯裝讀得很起勁的樣子。
「欸,依薇,你老實說,你覺得這個季東昕怎樣?」鄭宜雰突然神色認真的問。
「他?」她愣了愣,放下雜誌,眼神有點飄忽了起來,他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不僅僅因為他俊逸的外表,更因為他身上那股沉穩內斂,彷彿事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淡定氣質,讓人忍不住對他上了心,在意起他來。
「對啊,你說說你的看法吧。」鄭宜雰哪知道翁依薇腦中轉過的念頭,充滿興味的瞅著她等答案。
「不就是一個有女朋友,家裡有點錢的公子哥兒嗎。」翁依薇刻意裝出冷淡的神情。
「看來你對他評價不高,是因為他拒絕跟你結婚嗎?」
「胡、胡說,他拒絕也好,省得我還要想辦法搞砸那場相親。」
「也對,你曾經說過一定要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對這種父母之命的婚姻,非常排斥,否則,也用不著對那個奉俊傑下狠招了。」鄭宜雰點點頭道。
翁依薇扯扯唇,不否認的笑笑。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鄭宜雰拍拍胸口,鬆了口氣。
「放心?」什麼意思呀,她今天幹嘛古古怪怪的?
「既然我確定你對那個季東昕沒好感,那我就可以放心追他了啊,免得到時候姊妹鬩牆,為了個男人撕破臉就不好看了,你說對嗎?」鄭宜雰咧開唇道。
翁依薇的心頭一顫,胡亂的點點頭,趕緊轉移話題,「我想買本書,逛書店去?」
「你這個書獃子,我才沒時間浪費在書店呢,我預約了要去燙頭髮,順便做指甲,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得先把我自己弄得完美無缺,才能攻陷季東昕啊。」鄭宜雰站起身,拍拍裙擺的折痕。
「你別忘記,他有女朋友了。」翁依薇沒發現自己的口氣有點酸酸的,或許,她是在嫉妒鄭宜雰可以這麼坦率的追尋自己所想要的吧。
「我們曾經就這個話題爭辯過,我的想法還是一樣的。」鄭宜雰突然彎下身,雙手捧住她精緻秀美的臉蛋,朝她皺皺鼻子道:「我說你啊,與其擔心我,不如趕快去交個男朋友,說不定你這老古板的觀念就會跟人一樣「開通」了吧。」
翁依薇臉龐一熱,撥開她的手道:「快去做你的頭髮啦。」
鄭宜雰揮揮手,燦爛的笑了笑,站直身子往外走道:「不用送嘍。」
第4章(1)
翁依薇低垂著頭走在紅磚道上,毒辣的陽光穿透樹蔭,曬在路上,在空氣中蒸騰出一道道熱浪的氤氳。
大大的遮陽帽遮去了她半張臉,教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有抿平的唇線洩漏她低落的情緒。
無論是誰,一大早就被父母叫去狠狠痛斥一頓,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原本她就有心理準備,自己在相親場合上說了那些話,被爸媽知道一定會被臭罵一頓,可這奉俊傑也太可惡,竟然加油添醋的說了一大堆。
什麼她不僅跟男人亂搞關係,連跟女人都可以扯上一腿,是個雙性戀,不管是男是女都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到現在她還可以感受到爸媽在講這些事時,投射在她身上的異樣打量目光,甚至還懷疑她跟鄭宜雰的關係,嚴格禁止她們過於親密的往來不說,以後更不許鄭宜雰再踏進翁家大門一步。
該死的奉俊傑,如果只是說她男女關係複雜就算了,竟然連女女都參上一本,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好個恐怖的報復行動啊,這下她的名聲可真的要全毀了。
不過,也好,這樣爸媽就暫時沒辦法再打她的主意,替她安排什麼企業聯姻,至少可以讓她好好的喘口氣,過段平靜的好日子。
分析完利弊,翁依薇原本抿緊的唇瓣微微的鬆了鬆,幽幽的歎了口氣。
「心情不好?」突然,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自耳邊飄來,翁依薇驚嚇得往一旁跳了開來。
「季東昕?!」驚魂未定,翁依薇就望進一雙慵懶促狹的雙眸中。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季東昕的身上,彷彿為他穿上了一身金色禮服,讓他整個人閃動著令人炫目的光彩。
「真巧。」季東昕微微牽了牽唇瓣。
她斂斂心神,故作淡漠,點點頭就想離開。
「聽說你這次的相親搞砸了。」他忽略她冷淡的疏離態度,舉步與她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