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這就去回覆他,說你答應了。」房東太太吁了口氣,露出輕鬆的笑容。
「謝謝房東太太、謝謝房東太太。」席詠深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別這樣說,我也只是傳遞消息而已。」房東太太站起身,朝門外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您慢走。」她抱著女兒,送人到門口。
「別送了,再見。」房東太太朝她揮揮手,替她將門給帶上,臉上的笑容隨即一斂,接著下樓快步走出巷口,尋找約定等候的人影。
她左顧右盼,直到看見站在不遠處街燈下的高大身影,才又彎起唇角,提步走上前。
「沒問題,她完全沒有懷疑的答應了。」她笑著報告道。
「嗯,謝謝你。」那高大身影的主人滿意地頷首。
「那、那房子的價錢……」她試探的看著他。
「放心,我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我會叫我的會計跟你聯絡。」男人深邃的目光朝席詠深母女居住的方向深深凝望著,彷彿這樣就可以看見她們。
「謝謝你,丫丫的爸,真是太感謝你了。」一聽見他的答覆,房東太太不斷的哈腰鞠躬。
黑暗中,俊臉上的薄唇揚起一抹如彎月般美麗的弧度,微微點頭後,他舉步踏入了夜色中。
好帥的男人啊……房東太太看著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露出了如癡如醉的表情。
當初這男人找上她,表示願意用高價買下她那間破爛套房時,她還以為他是來詐騙的,直到他亮出身份,她才知道原來他是餐飲大亨蔚邵華,年紀輕輕三十出頭,就已經是個響叮噹的人物。
聽說他經營的餐廳都是隱身在巷弄的小角落,門面不起眼,而且沒招牌,看似樸素,但一進門卻是別有洞天,無論環境或餐點都典雅高貴,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有門路隨便便可嘗鮮的。
想成為座上客,不但得提早好幾個月前預約,而且大部分客人也都非富即貴,可以說他的店就是那些大企業家的私人招待所,版圖甚至還擴充到對岸去了,上海、北京、廣州都有他的產業,錢賺得飽飽的。
沒想到這樣跟他們不同世界的「好野人」,竟然會是丫丫「死去」的爸爸?真是搞不懂耶,這樣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男人,就算不顧大的也會顧小的,只要席詠深願意抱著孩子去找他的話,再不濟也能討到一點養育費吧?
況且,看他對她們母女的關心溢於言表,又費盡心思想改善她們的居住環境,明顯是對她們母女倆情深意重啊。
所以……是丫丫的媽不願意接受幫助嘍?
啊,一定是這樣沒錯,否則那男人也用不著要她這房東太太演出那場「朋友要找管家」的戲碼了。
嘖嘖嘖,真是傻啊,要是她的話,釣到這種金龜婿早就抓緊不放了,哪還會委屈自己過這樣辛苦的生活?
房東太太搖搖頭,眸光留連在那越走越遠的高大背影上,忍不住又讚歎了聲。
真是又帥又有錢啊!
第3章(1)
就是這間房子?
席詠深站在種滿花草的庭院中,仰頭看著眼前的兩層樓洋房,目光讚賞的掃過那紅瓦磚牆及大扇的木製格子落地窗。
雖然看得出歷史的痕跡,但卻另有一番異國風味,不是氣派堂皇,而是雅致幽靜,第一眼看到這裡,她就深深喜歡上這個環境了。
她自己還記得曾經依偎在蔚紹華懷中,幸福的編織著將來要跟他住在怎樣的房子裡共組家庭、生一堆孩子。
那時他只是由著她天馬行空的幻想,唇畔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後用吻封住了她的聲音……誰會想得到,今天她真的住進有如夢想中的房子,也擁有了他們的孩子,但身邊卻少了個他……
真諷刺呀。
她苦笑的扯扯唇,低頭朝睜著圓亮大眼睛對她眨啊眨的女兒輕聲道:「沒關係,媽咪有你就夠了。」
丫丫彷彿聽懂了她的話,伸出肥嫩的小手揮舞著。
「好,我們進去吧。」她親吻了女兒的臉頰一記,一手提著簡便的行李走進屋內。
「哇,好舒服喔。」她驚喜的低呼,很快將行李放在一旁,抱著女兒四處瀏覽起來。
這個房子……分明就是照著她腦海中幻想的家佈置出來的嘛。
沒有多餘的華麗裝潢,簡單卻充滿鄉村風格的小碎花窗簾與布沙發、白色的木製傢俱與窗格,站在客廳裡,還可以從大片落地窗看到庭院爭奇鬥艷的花花草草……一陣微風自敞開的窗外吹入屋內,挾帶著芬芳的花香與清新的草香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身心霎時都暢快了起來。
這屋子的主人跟她好像心有靈犀,擁有相同的品味與風格,真的讓她大感不可思議。她幾乎要懷疑冥冥中有人在安排這一切了,否則怎麼會這麼湊巧,偏偏讓她來「照顧」自己夢想中的「家」呢?
這麼看來,老天爺待她也算不薄了,知道她的夢想破碎了,就讓她有機會假裝擁有這樣一個沒了男主人的「家」……
席詠深自嘲的想著,抱著女兒又走上一一樓。
二樓有三間房,寬敞的走道鋪著原木地板,走廊旁放著矮几,几上擺著插滿了香水百合的花瓶——這是她最喜歡的花耶!
濃郁的花香充斥鼻息間,她不禁上前輕撫過花瓣,飽滿柔嫩還掛著幾滴水珠,看似剛摘下不久,新鮮而充滿了生命力。
奇怪了,花是誰擺的?而且還剛剛好是她最喜歡的品種?
一股狐疑慢慢在她腦海中升起,但很快又被她自己甩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香水百合是很多人都喜歡的花,房子的主人愛好跟她一樣並沒什麼稀奇,或許是主人離開前早有托人幫忙暫時照顧房子,所以才有人插上新鮮花朵吧,她不該太大驚小怪的。
席詠深又低頭靠近花朵,嗅了嗅香氣,隨即抱著女兒走向房間,順手打開其中一間的房門,將頭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