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平時呼風喚雨的政商大老,被四個情婦圍剿,狼狽的躲在廁所裡打手機求救。
例如,世界級的搖滾巨星,不吃五星級酒店提供的食物,變裝到當地傳統市場覓食,因為貪吃而消化不良。
例如,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不論去哪裡,都要帶著十三隻品種不同的愛犬:阿拉伯石油大亨的私人飛機上有一座純金打造的馬桶?,世界級拳王只看愛情電影,而且每看必哭。
說說笑笑之間,他們吃完主餐,連甜食也沒有放過。
她看著眼前的他,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發,微微垂落他額前,襯衫袖子也捲到結實手臂上,發現他居家休閒的一面,竟也這麼性感,更衣間裡親暱畫面,不禁又閃過腦海。
熱氣襲上雙頰,不是因為酒精,而是因為他。
婉麗連忙起身,收拾桌上的杯盤,藉以掩飾臉上的羞紅。一旁的孝國也起身幫忙,她這才發現,他預先捲起袖子,就是為了接下洗碗任務,沒有打算讓她沾濕雙手。
他的動作很自然,態度卻很堅持,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接過他洗好的碗盤,擦乾後放進烘碗機裡。
他們並肩站著、分工合作,就像是一般的情侶,或是新婚的夫妻。
啊,她太幸福了!
她好擔心,再下一秒,這輩子的幸福額度就會用光。
這麼優質的男人,竟會跟她互有情意,處於交往進行式。而且,在大衛跟露兒替她裝扮之前,他就曾看著她的眼,認真的告訴她,她是美麗的。
他見多識廣,或許對美麗的定義,比其他人更寬容。但是,出於女性的本能,她也察覺到,當她穿上那些美麗衣裳時,他的眼神會一次次變得灼熱。
倘若那些衣裳是包裝紙,那麼,她就是包裹在其中的禮物,等待著被他親手剝除包裝……
羞人的想法,讓她雙手顫抖,手中的盤子就這麼溜走了。還好他反應迅速,俐落的接住盤子,順手放進烘碗機裡,沒讓她再插手。
「你是不是累了?」他問。
「沒,沒有。」她紅著臉回答,抬頭時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眼前好近好近的地方。這麼近的距離,讓她心跳都亂了。「我、我只是一下子沒注意,盤子又、又……」她已經不知所云了。
她的羞怯,點燃他眼裡的燎原火光。
薄唇上的笑容消失,黑色的雙眸驀地加深,像是她在更衣室的鏡子裡,看見他映在鏡中的神色。
那一瞬間,她知道,他想吻她……他要吻她了!
噢,可是、可是,她才剛吃完海南雞飯,滿嘴都油膩膩的,嘴裡還有沙嗲蝦仁的味道。
這樣不好吧?
她是不是應該先去刷個牙、漱個口?至少擦個嘴吧!
啊啊啊,他低下頭來了,雙眸更黑,靠得更近了啦!
一般女生吃完海南雞飯後,該怎麼接吻?難道就沒有人遇過這種問題嗎?她在這緊要關頭,滿腦子胡思亂想,卻又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等待熱燙的薄唇貼來,掠奪她的呼吸……
「抱歉,我的手機響了。」他說,嗓音沙啞。
咦?有嗎?
她沒聽到手機的聲音。
「時間不早了。」他再說。
氣氛咻咻咻的變冷了。她俜然睜開雙眼,看見他退開好大一步。
她茫然的眨著大眼,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撤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我先回房去了,你也累了一天,最好早點休息。」
她油潤潤、紅艷艷的唇,等不到他的吻,格外的空虛。難道,是她自作多情?可是他的眼光明明那麼炙熱……
「晚安。」沙啞的聲音,出賣他的yu/望。他又退了一大步,手裡昂貴的西裝外套,已經被捏得皺巴巴。
然後,孝國動作僵硬,用青筋鼓動的手扭開房門,往外走去。
殘留食物與啤酒味道的房裡,只剩婉麗獨自一人。她伸出手指,抵著自己嘟起的唇瓣,小臉還是熱燙燙的,肚子裡彷彿有蝴蝶飛舞。
她仍舊不放棄,覺得他很快開門回來,急忙就往浴室衝去,預備迅速確實的刷牙完畢,然後用芬芳的口氣,等待他因理智潰堤,衝進來將她摟進懷中,像是小說裡那般給她一陣狂風驟雨般的狂吻。
驀地,敲門聲響起。
糟糕啊,她還來不及刷牙!
她站在房門,以及浴室之間遲疑,不知道該先選擇哪一邊。滿口蔥姜蒜加海鮮的氣味,會讓浪漫熱吻扣分,但讓他在門外久等,要是他誤以為是沉默的拒絕,又更是不該。
「婉麗。」沙啞的叫喚,讓她雙腿發軟。
顫抖的手打開房門,再也顧不得其他,嬌羞的預備接受他的吻,卻發現他不但沒張開雙手,以寬闊的胸膛迎接她,反倒還在門被打開時,又退了一步。「注意安全,記得把門煉掛上。」
原來,真是她會錯意!
「好。」她羞窘不已,乖乖把門關上,掛上門鏈。
極度的尷尬讓她像吃了梅乾似的,擰皺著小臉,貼著門慢慢蹲下,雙手在地上摸索,找看看是否有洞可以鑽進去。
第7章(1)
確定她已經上鎖、掛上門鏈,孝國才關上自己的房門。
有那麼難以遏止的幾秒,站在門邊的他,幾乎想再次拉開房門,重新去敲她的門,是腦中殘存的理智,在最後阻止了他。
該死!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一遇上她就徹底失靈。他想吻她,狠狠的、深深的吻,而且除了吻之外,他還渴望更多。
緊閉著雙眼,孝國反覆深呼吸,直到恢復冷靜,才伸手扒著黑髮,緊抓著手裡原本珍惜得捨不得讓別人碰,每隔幾天都要大費周章,用直立式掛燙機,細心燙得平平整整的,如今卻皺得像梅乾菜的西裝外套,走進小客廳裡。
他們同住一層樓,兩間房的格局相同,都有一間客廳、開放式的廚房跟餐廳,還有一間臥房與浴室。
落地窗外,映著這繁華城市的夜景,孝國卻無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