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逃離現場的理由,她幾乎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那、那我還是去煮點東西讓你墊墊胃……」
她提步就要往廚房走,手腕卻一把被扣住,她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他。
「你在心虛什麼?」他淡淡地問道,表情卻有些森冷。
「我?心虛?」她牽唇,強作自然,「我、我哪有心虛?」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逃?」
她怔忡,全身動彈不得。是,她的確是有事情瞞著他,可她要怎麼解釋?她無法對他說出實話,但是說了謊話大概也騙不過他……
第3章(2)
他突然站了起來,使力將她給拉近,略微粗魯的動作弄得她手腕有些疼。
「你剛才去哪裡?」他低頭俯視。
「我……帶喬喬去公園散步而已。」
「你從來不帶她去散步的。」
「人總是會變。」她深呼吸,迎上他的眼神。
「對,但不會是一夕之間。」
「你怎麼能確定不會?」她反辯。
他被堵得啞口無言,靜了幾秒,他像是豁出去般,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有了別的男人?」
她先是一愣,瞠大雙眼,原來他是在想著這件事。
「沒有。」她否認得相當堅決,而且語氣不容一絲質疑,「我連你都留不住了,還有心力去勾引別的男人嗎?」
她的回答讓簡維政訝異。
這不像是他所熟悉的余曼青能講出來的話。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又氣又惱卻莫可奈何,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像是置身於一團迷霧裡,而她就在霧裡忽隱忽現,怎麼樣也抓不住,這搞得他心浮氣躁,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好,我輸了,」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我承認你這樣讓我很在意,這樣你滿意了嗎?你可以恢復正常了嗎?」
余曼青張著嘴,眨了眨眼,見這男人因她而苦惱的模樣,不知怎麼的,竟覺得有點……溫暖。
原來他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不懂得表達。
她露出了一抹溫和的微笑。「相信我,我很正常。」
「你瘋了!你覺得你這樣很正常?」
「我只是想通了某些事而已。」
「你沒有道理『瞬間』想通了某些事。」
能夠肯定的是,人的性格若要產生如此劇烈的轉變,至少得經歷長時間的磨練,或是遭逢突來的苦難。但她呢?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就只是在某一天夜裡,站在漆黑的臥房裡發愣,然後……就這樣變了一個人。
「維政,你聽我說,」余曼青不自覺地伸出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我所做的改變都是為了你,不是為了別的男人。相信我,好嗎?」
她的眼神令簡維政茫然,突然,一個念頭閃進了他的腦海。
他相信人類或許可以擁有演技,但是身體最直接的反應卻無法騙人,若是從前,她會推開他的擁抱、避開他的吻,會拒絕他的求愛。
那麼這次呢?
思緒至此,他立刻將她扯進懷裡,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攬近,俯首就是重重的一吻。
突來的吻讓余曼青嚇得呆愣片刻。
她下意識抬手抵著他結實的胸膛,傳達的訊息卻不像是拒絕,反倒像是邀請與臣服,她閉上雙眼,任他汲取,熱烈地回應著。
她的味道讓簡維政瞬間忘了這個吻的目的。
忘了所諝的測試,忘了方纔的焦慮,他的手臂攏緊,讓兩副灼燙的身軀密貼得毫無空隙,他壓向她,吻得深切,反覆輾轉吸吮,像是攻城略地般在她的小嘴裡需索著。
過了這麼久的無性生活,他幾乎就要相信自己也可以當和尚了,豈料餘燼仍是輕易燃成一片火海。
他像是本能般將大掌滑進了她的衣服底下,在觸及那片光滑肌膚的瞬間,他忍不住從鼻子裡哼出低吟。
天,他好想念她。
她並未拒絕、不再排斥,他看見她眼底那同樣受情慾折磨的迷惑,理智瞬間灰飛煙滅,他忘了這裡是客廳,本能吻得更深,像個發情的青少年般急著想扒下她那身礙事的衣服。
突然手機響起。
但他像是沒聽見似的,吮吻著她的耳際、頸窩。
「維政……」余曼青喘著氣,推了推他的胸膛,「你的手機……你的電話在響了……」
「沒關係,不用理它。」他的聲音沙啞,吻勢持續。
「可是……萬一是公司很重要的事……」她閉上了眼,差點又被慾望的洪流給捲入。
他終於醒了過來,極度困難地放開了她,整整呼吸之後,他才不甘不願的前去接聽。
「喂?」
接著,他聆聽了幾秒。
「可以明天再談嗎?」
又是一陣靜默。
「那好吧,我現在過去,十五分鐘。」語畢,他收了線,抬頭對她說:「我要去公司一趟。」
餘韻尚未退去,她雙頰潮紅,模樣有些困窘。
「好,開車小心一點……」她低下頭,幾乎無法正視丈夫。
真是有趣,明明就是夫妻,卻搞得像是初陷愛戀的年輕情侶。他微勾唇角,走到她面前,替她順了順有些紊亂的髮絲。
「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你先睡吧。」
「嗯。」她點頭。
他又摸了摸她的臉頰,這才拿了車鑰匙出門。
望著關上的門,她的心臟怦然狂跳,怎麼樣也靜不下來,他的溫度彷彿還留在她的肌膚上,燙得她騷動難安。
她垂眸看著自己輕顫的雙手。
冰牆融化了,靜封已久的死水終成涓流。她咬唇,止不住地又哭又笑,她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嗎?她又重新贏回他的心了嗎?
如果是夢的話,請老天爺不要讓她醒來吧……
奔回公司,簡維政沒什麼好臉色,但也不至於到生氣的程度。
可這卻讓紀恩有些困惑。
他向來以公司為重心,更何況家裡沒給他什麼溫暖,與其回家,他巴不得一輩子睡在公司裡,那為什麼他現在會露出一副像是被討債的臉?
「你怎麼了?」她忍不住問。
「沒什麼。」他深呼吸,搖搖頭,將話題拉回了正事上。「你在電話裡說,酒商給了很大的案子,是什麼樣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