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了,我馬上印出來給您。」孫冬陽一貫低垂著頭,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我有叫你退下了嗎?」赫連雪又陰惻惻的說。
孫冬陽頓了頓,無奈的停止腳步,她轉過身子,語氣平靜無波,「請問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報告是你打好的?還是別人幫你做的?!」他突然問。
孫冬陽馬上聯想到自己方才跟吳彥文的對談,大方承認,「是我自己做的,但吳彥文有幫我收尾一下。」
「公司請你來,不是要你浪費資源,讓別的男同事幫你做事,你別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被迫辭職的,我不希望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他淡淡的道,但每一字一句卻尖酸刻薄得很。
「你……」孫冬陽一股氣打從心底衝了上來,這男人竟然敢暗示她勾引同事幫忙?也不想想上回的事件中她是多無辜的犧牲者?
赫連雪挑眉迎向她充滿怒氣的目光,他寧願她對他動怒,也好過裝模作樣的疏離。
「你放心,我不會再傻到被人利用成替死鬼,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孫冬陽一口氣衝上來,忍不住反唇相稽。
「什麼意思?」赫連雪雖然佯裝不懂,但他眸中跳動的火光卻洩漏他心知肚明。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把我當成笨蛋!」孫冬陽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抽痛是因何而起,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非常的不爽。
「你不是不喜歡我?何必一副打翻整桶醋的模樣?」他懶懶的揚起唇,少了陰沉,卻讓人感覺更有威脅感。
「誰說我吃醋?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孫冬陽一陣心虛,卻更誇大臉上的嫌惡。
「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啊,心裡裝著別的男人,不也任由我抱、任由我親,我看以後就當我們互相利用打發時間好了。」她那一臉的厭惡讓赫連雪大受刺激,怒火在胸口竄起,唇角的弧度卻反而句得更高,說出口的話更是氣死人。
打發時間?果然跟她想的一樣,他總算說出真心話了。
孫冬陽只覺得滿肚子酸楚不住往上湧,正想惡狠狠的瞪向他要反擊時,話未出口,滾燙的液體卻突然不受控制的自眼眶滾落而出,嚇著了自己,也嚇著了赫連雪。
她尷尬的轉身想要落跑,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跟在意,可才一動作,身子就被一雙長臂捲進一堵溫暖厚實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瞬間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充斥體內,觸動她心頭梗著的那根刺,讓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放開我。」她邊抹淚邊掙扎,既氣他,更惱怒自己竟然會如此失控。
「我不要。」赫連雪簡單扼要的拒絕。
「你……你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了。」再繼續賴在他懷中,她怕自己會更加失控。
「叫吧。」他不在乎。
孫冬陽差點忘記他的臉皮有多厚了。
「為什麼哭?」他強硬的抬起她的下巴,俊美的黑眸異常的明亮,灼熱的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眼睛進灰塵。」她雖哽咽著聲音,但語氣頑強。
「我幫你吹吹。」睜眼說瞎話,他的唇畔閃過一抹笑意,打蛇隨棍上,低下頭靠向她,眼看鼻尖就要觸上她的。
「不勞你費心,這種事情你對你的女朋友做就好。」他又是在故意逗她吧?心中一股酸意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雙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往後推開。
赫連雪冷不防被她推開,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怒意,黑眸更加的灼亮,「我好像聞到了酸味?」她的反應真的很像在吃醋。
孫冬陽頓了頓,趕緊收拾起心中莫名氾濫的酸澀,咬咬下唇道:「我以為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第6章(2)
赫連雪原本微揚的唇角悄悄抿直,原本灼亮的眸子倏地染上一層陰霾,口氣卻是淡淡的,「有何不可?反正你不也跟別的男人調笑。」
那種淡漠的空氣又在他們之間形成一層隔膜,他語氣中的輕蔑讓孫冬陽的呼吸一窒,咬咬牙道:「我喜歡跟誰調笑是我的自由,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調笑,這樣可以嗎?」
赫連雪神色一沉,唇畔反而浮現不在乎的笑紋,不置可否的道:「無所謂,反正女人多得是,我不缺。你放心好了,我也沒興趣跟別的男人共用同個女人。」
「這句話我奉還給你,依蓮是我朋友,她對你是認真的,我不希望你傷害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苦澀,連心都跟著狠狠的揪了起來。
「你對你朋友真好,還要負責幫她拉皮條。」赫連雪嘲諷的翹起唇角,黑幽的眸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可笑,在我面前何必遮遮掩掩的,我都知道了,你就是為了保護她才拉我當替死鬼,我只是要你珍惜她這麼好的女孩,不要再拿別的女人開玩笑了。」她強迫自己露出不在意的表情反駁。
「她告訴你的?!」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她反問。
「所以你就用你那自以為是的「閨蜜」身份教訓我?」他臉上扯起諷刺意味十足的笑容。
孫冬陽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嘲諷,嚴格說起來,她跟戴依蓮不熟,卻可以直接躍升到「麻吉」的狀態,連她都覺得不是很踏實,可卻又無法拒絕戴依蓮的善意,只好由著她的速度配合著走。
「就算今天是個陌生女子,我也會持同樣的態度。」沒錯,劈腿者人人得以罵之,只是她為何一點都不痛快?
「彼此彼此,你自己的行為最好也檢點一些,我不希望員工發生感清糾紛。」赫連雪冷笑了聲。
孫冬陽的臉色變了變,咬咬牙道:「我的私事我自己會注意,如果沒有其他「公事」吩咐,我先出去了。」
赫連雪的目光停駐在她低垂著四十五度角的頭頂上,有種想要將她狠狠摟進懷中蹂躪的衝動,但想起她竟然義正詞嚴的要求她對另一個女人忠實時,又恨不得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肉做的,難道她真的認為他是那種毫無節操的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