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些話就夠了。」她忍住哽咽,欣慰的道。
她正想再說些體己話時,赫連正卻又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
「雪的能力有目共睹,我相信將公司交給他,他一定會讓公司更加卓越壯大,至於白,他只要不要再仇視雪、不要出大亂子,我想雪不會容不下他,他一樣可以安心的待在公司當總經理。」
「你要把總裁的位置交給雪?!」就算她早知丈夫的不公平,但真正親耳聽到,依然感到震撼。
「我知道你雖然疼愛雪,但白始終是你的兒子,讓白屈居下位你難免會不是滋味,可是相信我,這是我幾經思考之後,所做的最好的安排。」他堅定的道,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手。
「最好的安排……哈哈哈,最好的安排?」王宥禎長睫輕顫,突然陰惻惻的笑出聲。
在這段婚姻中,她忍辱負重,守著赫連夫人的位置,一直等的不就是他的正視與關愛嗎?
若是以前,她肯定會為了他的這一段話而受寵若驚、欣喜非凡,寧願放棄所有,只要他的一心陪伴。
可現在,她恨了這麼久、籌謀了這麼久,他就想要憑這幾句溫馨喊話,讓她乖乖把原本該屬於自己兒子的一切拱手讓給那個狐狸精的兒子?!
辦不到,她辦不到!
「老婆?宥禎?」赫連正困惑的看著王宥禎越笑越大聲,背脊掠過一陣涼意。
「閉嘴!」王餚禎突然止住笑,抽回被赫連正握住的手,目光淒厲的瞪視著他,失控的喊道:「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沒資格叫我老婆!」
「你怎麼搞的?瘋了嗎?竟敢這樣跟我說話?」赫連正收起滿腔柔情,板起臉斥喝。
「我是瘋了,我這樣盡心盡力伺候你,在你面前不敢說一個不字,連你在外頭胡搞,我也還要替你擦屁股、收拾善後,撫養你跟那個野女人生下的野種,害我自己的兒子備受冷落與委屈,現在,你竟然還有臉說要把公司交給那個雜種?你可真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們的兒子啊。」
王宥禎再也不想忍,也不用忍了,她痛快淋漓的將自己的怨恨一古腦的宣洩出來。
「你……你……原來你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的?你太可怕了。」赫連正一臉痛苦驚愕,沒料到一直以來溫柔婉約的妻子,竟然內心是如此狠毒陰暗。
「會不知道妻子內心真正想法的你才可惡,有哪個女人會高興丈夫搞外遇,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歡天喜地的接丈夫的私生子回來撫養?赫連正,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或者,你根本不在乎我是怎麼想的,我只是你赫連家的附屬品,必須沒有自己的意志,任由你拿捏?」
王宥禎冷哼了聲,看丈夫一臉錯愕驚耗的模樣,心頭泛起一陣快感。
「該死,你是我赫連正的妻子,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你只需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就對了。」赫連正被激怒,站起身來朝她大吼。
王宥禎冷眼看著因氣憤而漲紅臉的丈夫,自嘲的苦笑,「曾經,我的確是這樣的女人,剛嫁給你時,我是把你當成我的天、我一生的依靠,但這份感情沒維持多久,我的天就塌了,從你外遇開始,我就知道我必須靠自己才能撐起自己跟白的一片天,赫連正,你早就從我的真心中除名了,白才是我的一切,為了他,我可以化身魔鬼,做盡任何壞事也無悔。」
「你——」赫連正只覺得胸口的氣血一陣胸湧翻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你以為你是為了白嗎?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
「是又怎樣?我王宥禎不是吃素的,要我跟其他貴婦一樣忍受自己老公外遇生子,還得把一切拱手讓人,那還不如殺了我。」
「外遇是我不對,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也打算用後輩子彌補你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赫連正痛苦的道。
「不夠,每當我看到赫連雪那張酷似他母親的臉時,我的心就像有人拿著鈍刀一下下的凌遲著,你知道那種椎心蝕骨之痛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計畫著把一切該屬於白的,全都交給赫連雪!」她敲打著自己的心口怒吼。
「你不懂,雪比白還有才幹,公司交給他才守得住,也才能確保白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赫連正苦口婆心的解釋。
「借口,雪有什麼好?他不過是個被寵壞,只知道亂搞男女關係的浪蕩子,就跟他那個媽一樣,只是個沒出息的低賤廢物,永遠比不上白正統的尊貴血統!」王宥禎恨恨的道。
赫連正愣了愣,某種念頭突然自腦中一閃而過,眼睛忽地瞠得又圓又大,指著王餚禎的手指頭開始顫抖了起來,「你、你是故意的?」
「當然,我故意溺愛他、故意放縱他,就是想要把他養成一個廢人。」不然呢?真以為她會這麼大方,無條件的愛他嗎?
「你好毒的心!」竟然可以偽裝這麼多年,他還一直以為她是真正賢慧大度的女人,甚至對她覺得愧疚不已,沒想到這一切全都是她的算計?真是太可怕了。
「這樣就毒嗎?那如果你知道,你心尖上的那個女人也是我害死的,是我故意去刺激她,罵她是勾引別人老公的賤人,是我去她住家附近把她的醜事宣傳開來,讓她沒臉見人、活不下去,就連赫連雪六歲時發生的車禍也是我找人故意製造,意圖置他於死地,不知道還要怎麼形容我呢?」王餚禎仰起頭尖笑了起來。
反正等等律師來了之後,她的白還是注定要失去公司,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說什麼也得替自己出一口氣。
「王宥禎,你、你……」赫連正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瞬間都往腦子衝去,一口氣堵在喉頭,久久無法喘過氣來。
「離婚吧,我要求你財產的一半,你想要把公司全給白?別作夢了!」她無視他一臉的痛苦扭曲,冷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