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飽喝足走出公司附近的餐廳。按照慣例,她本想挽住他的手臂,一路「曬恩愛」回公司,他卻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放入被他體溫熨熱的很溫暖的大衣口袋。
此時溫度只有十三度,可他一個小動作,卻讓她猶如置身在春暖花開的春天……呃,或許更像是夏天?
她用另一隻手撝住臉頰,臉上熱燙燙的,連心都是暖的。突然,他像變魔法似的掏出一個暖暖包遞給她,讓她整個人更溫暖。
「直接回公司?」他若無其事地問,彷彿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她愣愣點頭,忽然驚覺自己的演技完全輸給他,宛如從一個掌握全局的影后,瞬間降格成一個演技青澀的女配角……
「那走吧。」他在口袋裡與她十指交握一牽著她走回公司。
她大腦繼續當機,幾秒鐘後才想起正經事,立刻道:「對了,你知道那個柳雅曾在我們公司業務部上過班嗎?」
業務部和護衛部都是專跑外務,彼此辦公室還差兩層樓,難怪她對柳雅這個舊同事完全沒印象。
「你知道?」她驚訝。「那你怎麼都沒說?」
「她一年前就已經跳槽到智和的公司,有問題嗎?」他低頭看她。明明人高馬大,卻始終不著痕跡地配合她的步伐。
「當然有問題,而且問題可大了。」老天,沒想到這男人也有粗心的時候。「第一,她對你有非分之想,還敢『撿屍」,就代表她危險又不正派,而且有理由妒恨喜歡你的其他女性;第二,她的男友是你的好友,就代表她可以輕易打聽你的私人消息,進而暗中跟蹤、騷擾你?,第三,若她曾在公司上班,就代表她可以從其他舊同事口中套出公司的八卦,鎖定恐嚇對象,光這三點,就幾乎能將她和變態兇手畫上等號。」
王冠晨一愣,認為她說得很有道裡,卻還差了一條重點。
「但她不夠聰明縝密,而且衝動膽小,她非常忌憚上次KTV的事,應該沒那個膽量再犯罪。」因為這樣,他才沒懷疑過柳雅。
「沒膽量不代表就不會衝動。」她反駁。「你知道根據BOSS的調查,柳雅跟第一名受害者房小姐住同一棟大樓嗎?如果是她透過舊同事得知房小姐用情書跟你告白,然後趁房小姐出門上班時從樓上丟盆栽下來呢?」
「BOSS找到證據了?」王冠晨萬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層關聯。
「沒有,那棟大樓監視器的鏡頭廣度不夠,畫質也很差,只拍到地面以上一層樓高的畫面。」顧子琪遺憾地道。
「但BOSS也認為柳雅的嫌疑最大,而且房小姐住在四樓,柳雅住在六樓,那個高度非常適合犯案。」
「我不知道這一點,這麼說來柳雅她……」
「最有可能是兇手。」她替他接話。
王冠晨沉下臉。「如果可以找到更有力的證據,就能替房小姐討回公道。」
「是啊,聽說房小姐到現在都還因為證據不足而求償無門。」她跟著歎氣。
「總之,柳雅是目前為止最有嫌疑的人,所以BOSS要我提醒你小心一點,讓我們再加把勁,看看能不能逼她早點露出狐狸尾巴。」
「我明白。」他牽著她踏上斑馬線,來到馬路對面。
「如果……我是說如果,柳雅就是兇手,那你打算怎麼跟你那個姓葉的朋友交代?」她小心翼翼地問。總覺得他超倒霉,兩次衰尾都跟好友女友有關,偏偏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公道,真是左右為難。
「不怎麼辦?事實怎樣就怎樣。」
「你就不擔心你好友跟你翻臉?」
他垂下眼睫,斂下眼中情緒,那嚴肅中帶點深沉的表情,簡直帥到宛如偶像拍的唯美藝術照。
顧子琪看得出神,忽然驚覺自己最愛的猛男全部low掉,像他這種有深度的氣質美男,不只好看還耐看,而且愈看愈順眼,讓人小鹿亂撞——怎麼可能?
她立刻心虛地望向別處,可惜天空很灰、路樹很禿、路人很普通,滿街都是車,還是他最好看……
「其實我那個朋友他——」
「他怎樣?」遲遲等不到聲音一顧子琪回過頭,他卻突然停下腳步擋到她身前,彷彿突然發現什麼危險。
她立刻發揮專業精神,雙手環上他的腰,以他為圓心,一百八十度繞到他身前,展開雙手護住他,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別看!」
來不及,她看到了。
沒有危險,是大牛。
前方一點鐘方向,大牛就站在艷紫荊滿綻的公園裡和女人接吻。
高壯的大牛將一抹嬌小圓潤的身影抱在懷裡,吻得熱情。一陣風來,樹影搖晃,落英繽紛,卻遮掩不住大牛眼裡的炙熱,那是一個完全沉浸在愛情中的男人,完全不像面對她時呆到連告白都聽不懂的笨牛。
「別看。」大掌忽然遮住她的眼,不想她再受傷害。
「不用擔心我,其實我……並不難過……」的確,明明應該是很衝擊的一幕,她卻神奇得一點也不難過,因為他的溫暖胸膛很快便將她擁抱,替她杜絕所有冷風和侵襲。
他的體溫是那樣溫暖,懷抱是那樣可靠,連她的心也神奇地跟著平靜。
「我沒擔心你,只是別看不該看的,小心長針眼。」他語氣彆扭,顯然並不怎麼擅長安慰人。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再次被他冷面笑匠的才華給逗笑。
只是啊只是,怎麼就一點也不難過呢?
明明失戀那天還難過萬分,可後來被他帶去看電影,在電影院裡笑得亂七八糟,傍晚又被他帶去跑操場,累到頭暈眼花,接著體力透支被他送回家,倒頭就睡,一不小心就忘了難過。
隔天一早,他又帶她去爬山、去演約會戲、去吃喝玩樂,行程滿到讓她連傷春悲秋的機會都沒有,接著工作日恢復上班、演戲、護衛、下班、慢跑,身邊幾乎時時刻刻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