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媛秀也沒想到父母為了她會這樣做,激動的下床來。「爸媽,是我不孝,你們起來吧,不要這樣!」她身體虛弱,一下床便栽到地上。
白父白母見狀,大驚失色的趕緊去扶她。「媛秀!」扶起摔得昏眩的她後,白母哭得斷腸。
「媽!」白媛秀抱著她一起哭。
「李小姐,不管你要什麼,只要是我白先令做得到的,我都可以給你,就算要我全部的財產,我也能奉送,但是,能不能給我女兒一年的時間,讓她完成心願,讓她不後悔遺憾當我們的女兒!」白父老淚縱橫。他們將女兒疼入心坎,只希望她不要走得遺憾。
李思璐僵在當場。一年……讓她犧牲傑哥一年,不行……不可以的……
「啊,媛秀、媛秀、你醒醒,醒醒啊,老公,快叫醫生、快叫醫生——」發現女兒昏厥過去,白母驚恐的大叫。
李思璐一震,捂著唇,淚水熱燙了眼眶。
李思璐走了,連李瑞仁也辭去廚子的職務離開顧家。
兩天後,顧傑從上海回來,得知這一切,錯愕震驚。
他無法置信的看著人去樓空的房間。
那女人沒有留下隻字片語給他,只在床頭上留下戒指。
他渾身惡寒,詢問家裡每個人她去了哪,居然沒有人能回答他。
她毅然離開顧家,離開他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他手中捏著她留下的戒指,在她的房間呆怔了好久,驀然回神後,立刻陰沉的走出顧家大門。
「傑,你要上哪去?」顧薇莉追出家門,在他坐上車離去前將人攔住,緊抓住他問。
「我去找小璐!」他神情凝重的說。他無法接受她就這樣不說一聲的消失。
他必須找到她,將事情問清楚,不能任她離開,這太莫名其妙了!
「不要去找了,你不會找得到她的。」顧薇莉焦急的阻止他。
他聞言後倏然回身,瞪著慌張的母親。「媽,你是不是知道她離去的理由?是不是?!」他激動的問。
「這……」
「媽,你如果不想我瘋掉,就告訴我!」他努力壓抑下翻天怒氣。
「傑,小璐……小璐說……只會離開一年,讓你專心照顧媛秀。」她語氣有些虛弱的告訴他。
「你說什麼?這話什麼意思?」他愕然。
「兒子,你聽我說,媛秀病得很重,看在白家與我們的情誼,這段時間你多關心她吧,畢竟,她來日無多了。」顧薇莉傷感無奈的說。
白家不只求小璐,也來拜託她,媛秀的病只能拖一年,白家人都這樣哭求了,她真的沒有辦法,小璐若不走,媛秀恐怕連一年都活不了。
「因為白媛秀快死了,所以小璐將我送給她,自己離開了?!」他終於明白那女人離去的理由!
「別怪小璐,她只是拒絕不了,無法見死不救。」顧薇莉垂淚。
「她出賣了我們的愛情,把我當作祭品獻出去,她救了別人卻殺了我?!」他怒不可遏。
「她會回來的,等——」
「等白媛秀死後嗎?」他嘲弄一笑後,轉身坐進跑車,發動引擎要離去。
「等等,你還是要去找她嗎?」顧薇莉憂心的追問。
他嗤笑。「找她?何必!我不需要一個背叛者回來,愛情不是物品,不是合約,不是一個期限,她既然走了,就不用再回來了!」他表情陰冷酷寒。
原來她對他的感情也不過如此,放棄得真乾脆!
他用力踩下油門,拋下母親,疾駛而去。
顧薇莉站在原地,看著憤怒消失的兒子,心痛憂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離顧家大門不遠的角落裡,李思璐臉色慘白,怔怔地滑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喃喃道。
她的決定失去他了,失去他了……
淚珠自她眼眶落下,一顆接一顆,悲傷難抑。
一個月後,顧傑訂婚了,對象是白媛秀。
兩家大企業的聯姻,被形容成王子與公主的結合,吸引了許多媒體爭相採訪。
而在墾丁的一間小矮房裡,李思璐痛徹心扉的抱著胸口,嗚咽啜泣。
新聞一報出來,她心碎欲死。
他終於同意娶白媛秀了嗎?
而自己既然已經答應給白媛秀一年的時間,又有什麼立場哭泣?
只是因為清楚明白,那男人既然同意與白媛秀訂婚,就是對她徹底唾棄了。
她出賣了他們的愛情,那驕傲的男人,不可能原諒她了。
她無助揪心的哭。白媛秀也許只有一年的生命,卻能如願以償過著身為顧傑太太的每一天,而她儘管擁有往後的幾十年,卻沒有一天能得到幸福。
究竟,老天是對白媛秀殘酷,還是對她殘忍?
她不懂,為什麼這一切只能自己承受?
為什麼,為什麼?!不,顧傑是自己孩子的爸爸,怎麼可以輕易娶別人!
怎能在她離開才短短一個月,就決定與白媛秀訂婚,怎麼能夠?
怎麼可以!
她雙拳緊握,激憤難平的衝出大門。
她要去阻止,她受不了這個,她要去告訴白媛秀,強取的時間不會快樂,強佔的男人不是真愛,顧傑不愛她,她若硬要強求,最終受傷的只會是她自己。
她得去要回自己的未婚夫,她愛他,怎麼也不能將自己愛的人拱手讓出去,她受夠了,白媛秀再軟弱、再可憐也不能強人所難!
驀地,她小腹劇痛起來,她咬緊牙根繼續走,卻撐不到巷口便癱軟下來,路人見狀嚇得過來扶她。
「小姐,你還好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好心的婦人問。
「不行……我先要回台北,我要見我的未婚夫……」她掙扎著要站起來,她要去找顧傑。
「台北?那離這很遠的啊,我看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婦人對她說。
「我要見傑哥,我不要去醫院……啊……好痛……好痛!」
「小姐,小姐!」
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李瑞仁看著縮在床上不言不動不吃不喝,只是靠打營養針過活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