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沖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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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跟上來想交代自家小妾幾句話的趙無眠,稍微駐足觀看開得正艷的海棠花,不意聽見兩人的對話。

  前幾句倒是無妨,女子間的閒聊罷了,但是越聽臉越黑,他幾乎要拂袖而去。

  「邵姨娘你……你說話要謹慎。」落英沉靜的面容出現一絲裂縫,似惱似羞地紅了耳根:「嘻嘻,瞧你羞的,不過以你家大少爺那破爛身子,想做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邵小蓉笑得開心,殊不知那位大少爺的臉色黑如鍋底,海棠枝幹多了半寸深的五指印。

  「邵姨娘!」

  瞧她一臉嚴肅的樣子,邵小蓉也不好再不正經拿她打趣。「相信我,你很美,比動不動要挖人眼睛的大少奶奶美多了,瞧這眼、這眉、這櫻桃小口,我都要愛上你了。」

  「奴婢不美。」落英的雙眼中微露黯然。

  「一個胎記算什麼,瑕不掩瑜,你就是太在意了才無法讓人看到你的光彩,要是我有你這張美得冒泡的面皮,我早就樂得燒高香,感激老天爺對我的厚愛。」

  「前世」的她也算長得不措,醫生、病人追她追得頗為慇勤,送花送禮物的,她還自我陶醉地自覺是美人一枚,不過相比眼前這株花,她差多了。

  「是這樣嗎?」她真的不醜嗎?落英頭一次有所動搖。

  邵小蓉大力點頭。「府裡有個神醫在,不拿來一用太浪費了,你若是不想留著胎記,那就叫他想辦法換張臉,神醫就是要助人救人嘛。」

  「換臉?」是要把臉皮撕下來?太可怕了!

  「錯了,是把胎記顏色淡化或是真接去掉,不是真拿別人的臉換你的臉,我倒是很想跟你換,不過我怕痛,而且萬一失手怎麼辦?」

  「可以這樣嗎……」原來胎記不一定會跟著她一輩子。

  「啊!熬藥,我怎麼又忘了這回事。」她這記性呀!要吃點銀杏補腦了,才剛說一轉身就忘了,提到柳神醫才想起來。

  邵小蓉急了,隨便看了個方向就要跑了。

  「邵姨娘,這邊。」落英指了明路。

  「這邊?」侯府太大了,彎彎曲曲的小徑又多,庭園閣樓一座連著一座,她得畫張地圖才不會走錯。

  「奴婢帶姨娘去老太君為大少爺準備的藥廬吧,裡頭堆放了大少爺病情所需的藥材。」

  「老夫人對大少爺真好,凡事都設想周到,好命的大少爺真該好好孝順她老人家……」漸行漸遠的人影帶走麻雀般嘰嘰喳喳的笑聲,趙無眠意感到一絲失落。

  人在時雖然吵鬧,老說些不中聽的話,但是軟軟的嗓音有股泌人的暖意,聽著聽著心都暖了,偶爾也會說出一番道理。

  人一離開,頓時變得清冷了許多,好像什麼事都索然無味了。從大樹後頭走出的趙無眠若有所思的凝結空無一人的前方,說不出的悵然隨著歎息聲逸出唇畔。

  「換臉嗎?」他倒是沒想過,不過可以試一試。

  柳公謹的嘀咕聲落於耳中,神色一峻的趙大少側身一睨不知哪時出現的男人。

  「你是鬼嗎?我走到哪你跟到哪。」他呵呵笑一聲,興致盎然的說:「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我若不盯著你又怎知你好全了嗎?」

  「我有沒有病你最清楚,少給我打哈哈。」

  「有病就要醫,要不小嫂子都要嘲笑我醫術不佳了,認為我沒本事治好你。」

  他可不想讓人覺得他有招搖撞騙之嫌。

  「小嫂子?」黑眸幽光一閃。

  「不叫小嫂子難道要喊娘子嗎?如果你肯割愛。」有這麼個說話百無禁忌的小妻子,日子一定過得很有趣。

  「公謹,玩笑話適可而止。」

  「是玩笑話嗎?只要有席夢芝在的一天,你就無法給她該擁有的,那倒不如跟了我。」柳公謹半開玩笑的說——

  「席夢芝的事我會處理,輪不到你費心。」她大少奶奶的位置坐不久了。

  「我不覺得費心,你不覺得她有些話很有意思嗎?」

  「柳神醫,你管太多了。」越聽越不悅的趙無眠聲一沉,目光中燃燒著冷焰。

  「你若留不住她就給我,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留給自己兄弟。」他戲譫的話中帶了一絲認真:柳公謹的父親柳夜山是兵馬大元帥曲向天麾下一員大將,長年跟著曲元帥東征西討,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領兵二十萬駐守西疆一帶。後來娶元帥之女曲綾緋為妻,也就是柳公謹的母親,曲綾緋與侯府側妃曲綺蘿是一母所出的親姊妹,兩人所生之子自是表兄弟,所以說是自家人一點也不為過,「我說的是事實,用不著瞪我,你眼前看到的不是嬌柔怕事、膽小懦弱的江淡雪,而是不愛你就會跟你對抗、一肚子鬼主意的邵小蓉,她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不會由著我們拿捏。」

  「若她恢復記憶了呢?」會是什麼光景,兩種迥異的個性合為一體,既大膽,又端雅?

  「那她會恨你。」事無兩好。

  「恨我?」他救了她,免於死亡,何來恨他的原因。

  「原因很簡單,她想起自己是誰後,她會恨你為什麼不讓她死,更恨你讓處境已經夠艱難的她進入危險重重的侯府裡,甚至成了地位卑下的小妾……然後她會發現你利用她,雖然你會說你是為了救她一命,但她遲早會知道,你救她的目的是想看江大人是否有藏起來的證據,再不濟,最後也能拿她為餌,釣出和親王的同黨,她是你進可攻、退可守的棋子。」

  趙無眠無語,唇瓣抿成一直線,因為,柳公謹說的不錯。

  可他的心,為何如此糾結,像不希望那一天到來?

  第6章(1)

  「瞧你這麼熱情,你那病秧子夫婿沒好好滿足你吧?」

  「別提他,掃興。」

  佛門本該是清淨地,可在香客留宿的最東邊廂房裡,有一男一女抵死交纏著。

  「怎麼好不提他了,要不是他半死不話地躺在床上,小王我哪有活色生香的美人兒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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