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糧食,他倏地坐直,「你是指……」
西北有多缺糧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想依賴朝廷的派送,往往是緩不濟急,前一批糧草告罄,後一批糧草還在路上,運送之人若不肯趕路,西北軍就得自行籌糧。
而且這還不把天災人禍考慮進去,若遇逢災年,收成不好,百姓都沒飯吃了還有什麼糧可送;或是斷橋難行,到處是洪水,大隊送糧兵卒到不了邊關,繞道而行又要多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
更可惡的還有攔路打劫的土匪,雖然不敵朝廷的兵馬也會造成若干損失,但運到西北的糧草往往也得折損大半。
其中若有人貪墨,以次充好,或中飽私囊卻謊稱遇匪,一層層剝削,到了將士手中的更是寥寥可數。
皇甫桓帶兵時就遭遇過幾次這樣的事,軍餉短缺,糧草不足,連軍士的四季衣物也被動手腳,用最差的布裁製,穿不了多久就破了。
要不是他有和兵士同吃同住的習慣,還沒法發現這種欺上瞞下的惡行,他身邊的人用的可都是最好的。
後來他用了釜底抽薪之法,直接派自己的軍隊到京城接軍餉和糧草再回西北,不假手送糧官和護銀軍,鐵血男兒氣勢恢宏,看誰敢來搶,他們的刀劍是沾過人血的,不在乎多殺幾個。
而軍服則由將領親到江南下訂單,不限定非要江南織造廠不可,民間也能參與,不獨厚一家,幾家合力趕製,完成後的成品經由軍方試穿過方算交易完成,後款付上。
在那幾年,西北再沒有糧食短缺、軍衣不夠穿的問題,每個兵都精神抖擻,吃得飽,穿得暖,更加賣命地為朝廷效忠,令西南、東南兩軍羨慕不已,想著法子要轉調西北軍。
「現在還是秋天,看不出糧食的緊迫,可入冬之後呢?大雪一下,地上的作物都活不成了,到時你的兵到哪裡籌糧,上山打獵嗎?」
就算如此也是杯水車薪,救不了急。
「這些年,糧倉都空了。」皇甫桓眼中微露澀意,他的兵只會打仗,能運籌帷幄的人才尚不成氣候,無法有備無患地未雨綢繆。原本他以為只是回京一趟,很快就能重返西北,京城留不住他,他需要更遼闊的天地。
誰知一次的遇襲竟造成他三年的蟄伏,射向他大腿的毒箭來自他的左側後方,也就是他的親兵之一,他被自己信任的下屬背叛了,那一箭射斷了他的天真,也令他深刻的體會到皇家的無情。
即使是同胞手足,一旦涉及皇權,在位者可是不惜濺血,為了確保皇位不被動搖,誰都可死。
因此他消沉、落寞、不問世事,連西北軍事也不想插手,身為天子都不在意敵國蠻夷的威脅,他一個王爺何必發愁,他為皇上做那麼多,皇上給他的回報竟是要他死。
「所以我們才要填補呀!因為回到西北來的季節不對,不能從根本著手,可是我們還是能做些儲糧準備,菘菜、蘿蔔能以鹽醃製,做成醬菜,豇豆、芸豆、崑崙瓜切絲曬乾,與肉同燉也是一道佳餚,單炒也很美味……
「柿子做成柿餅能保存很久,自己吃不完還能賣往江南,棗子、梨子等能凍在地窖裡,想吃就有,柑橘做成橘醬,風味更佳,雞蛋、鴨蛋可做成皮蛋、鹹鴨蛋,雞、鴨、羊、豬等牲口可做風雞、風鴨、鹹豬肉、醃羊……」
看著妻子說得雙眼發亮,侃侃而談對西北的謀劃,雖有利益在內,卻是真切地為西北軍打算,同時也鼓舞城裡的百姓,讓他們知曉西北將不再沉寂,蒙塵明珠將再度展現光華。
內心驕傲又愛憐的皇甫桓輕環妻子細腰,讓她坐在他大腿上,墨瞳深情的凝望著她,長著薄繭的手往她襟口探了進去,握住那渾圓軟物,輕輕揉按,感受它的無比柔軟。
「你……你幹什麼?」她說得正起勁,他卻來打擾,西北到底是誰的,他還要不要?
「想要你。」他咬著她雪白皓頸,手腳極快的卸除她的衣衫,露出水草綠繡一枝桃花的肚兜。
成清寧驟然雙頰發燙,用手推推他。「你瘋了呀!在人來人往的花廳,隨時會有人推門而入。」
兩人所在的位置是王府正堂旁,以八扇花鳥圖樣玉石屏風隔開的小花廳,對外十分隱密,屋外走過的人不會察覺裡面別有洞天,對內可以清楚看見外面的所有動靜,誰做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花廳內有桌有椅,有張能下棋的小几,朱紅雕花格子窗欞下放著半人高的青花白瓷花瓶,瓶中插著花井,可供休憩的羅漢榻擺在窗子對面,正好對著窗外景致。
沒錢有沒錢的活法,不過有了銀子還不得享受享受?
怕冷的成清寧趁著入冬前命人修建她所住的正屋,鋪上地龍,設了暖牆,還在屋內多設了一間淨室,冬天實在太冷了,她可不想繞遠路走到屋外受涼。
秦王府以石頭建築居多,夏天還好,有股涼氣,到了冬季就令人受不了,過於寒冷,皇甫桓習慣了西北的天氣,自是不以為意,他和西北男兒一樣,有屋遮風、有床躺、有暖被蓋就好,其它一切從簡無妨。
他一個大男人當然可以隨遇而安,率性的和衣而睡,可是身嬌肉嫩的王妃不隨他的糙性子,能對自己好為什麼要委屈了,她有銀子能寵愛自己,不想吃苦地過得舒服點吧!
因為正院在整修,因此王爺夫婦倆目前住在僅次於正院的偏院,是一座眸進院,更靠近水色清碧的大湖。
「本王在此,誰敢入內?」皇甫桓霸氣的說著時,雙手已撩高妻子銀紅色海棠春綾素褶裙,拉開她雙腿跨坐他身上,亢然長物一鋌而入。
「你……桓哥哥,輕點,我疼……」他就不能忍一忍嗎?在這種地方多難為情。
情慾被挑起的成清寧輕咬唇瓣忍著,盡量不發出聲音,但是情難自持,還是難免逸出幾句細碎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