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哭了。
「王妃?」荷葉、荷心、明葉、明心等人一見王妃紅了眼眶,一群丫頭如臨大敵的慌了手腳,不知一向心性堅強的主子為何眼中含淚。
「沒事,我只是太驚喜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唉!說了你們也不懂,就像故人來訪,喜極而泣。」在現代常見的香草是提煉精油不可或缺的香料,可在大明朝的土地一樣也沒有。
一聽王妃說沒事,丫頭們的心這才放下。
不過已經有腳快的丫頭將此事去稟告了王爺,王妃落淚是大事,豈能隱瞞不說,王爺一怪罪下來誰也吃不消。
「老伯,你這些香草、香樹是從何得來,數量多不多?」這可比金子還珍貴,珍稀難求,遠從海外而來。
「這是香草、香樹?」明明氣味很奇怪。老漢撓著耳,憨直地僵笑,「以前我們村子來了一個高鼻子深目的番人,他自稱什麼傳教士,在我們村子裡住了一年,他臨走前給了我們一些種子,說是能吃的,讓我們種在土裡。」
「種子呢?」成清寧迫不及待的問。
「我們村子裡約三十幾戶,一戶分一些試著種種看,因為不是正經糧食,誰也沒見過,就撒在籬牆下、菜田邊,隨它長不長。」誰也沒在意,到底不是能飽食的糧食。
「然後呢?」
「有些長出來了,有些連綠芽也沒有,長得差不多高了,有人就摘了些炒著吃,可是傳教士騙了我們,根本不能吃,又苦又澀,一下鍋沒多久就黑糊糊一片,大家氣得一口氣全拔了,直罵那個番人不厚道,存心害人。」
成清寧失笑的扶著額,暗歎無知真可怕,好好的香料拿來當菜炒。「那這些呢?」她指著籮筐的成株香草和小苗。
「大家拔了就往山裡頭扔,不久就自行的長了一小片,我們進林子采菇都直接拔了。這回因為聽說王妃想種些少見的花草,我和老伴兒才上山挖了一些,看能不能換點銀子。」
他說話老實,不敢騙人。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居然把香草拔了,她的心在滴血呀!「像這樣的香草、香樹還有多少,留了種子嗎?」
老漢撓撓頭,乾笑道:「不多了,差不多都被我挖來了,入秋後山上涼得早,很多都枯死了,不過要找還是能找到一、兩斤種子。」
「好,你給我種子,一錢一兩銀子。」這些都是錢呀!有眼不識貨,身在寶山還喊窮。
「什……什麼,一錢一……一兩銀子?!」老漢嚇著了,缺牙的嘴巴一打開就闔不上,呆若木雞。
一錢一兩,十錢就十兩,兩斤就……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十兩銀子長什麼樣子,土裡刨食的莊稼漢一兩銀子就夠一家人過上大半年了,還能吃上肉呢!
「真的嗎?種子也能賣錢。」婦人著急的追問。
「是的,只要你拿來我就收,可是不能拿野草種子糊弄人,大多數香料的種子我都認得。」身為頂級的芳療師,她可是下過一番苦心學習,還付了五萬元去上課,就只學如何辨識香料。
三個月十二堂課,她硬是記下一千多種香料。
「不騙人、不騙人,鄉下人最實在了,不敢隨便亂來。」這是王妃呀!長得真好看,心地也善良,像菩薩身邊的仙子。
「嗯。荷葉,取五十兩來,這筐裡的我全買了。」說不多也有幾十株,若是照顧得好,明年開春就有幾百株、幾千株了。
「是的,王妃。」荷葉應聲,取出一張五十兩銀票。
五……五十兩?老漢夫妻樂得找不著北,暈陶陶的走出王府,兩人邊走邊傻笑,把懷中的銀票捂得死緊。
「派輛馬車送他們回去,免得在路上被人盯上……」對她而言是小錢,但在市井人家眼中可是筆巨款。
明葉應了聲是,轉身去安排,這時一道走得很急的身影匆匆而至。
「寧兒,你哭了?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惹你生氣了,本王剮他的,抽他的筋,放光他全身的血……」
兩片臀瓣迅速夾緊的張慶豐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往內縮,盡量不讓王爺發現他的存在,他腫大的臀還痛著。
看到朝自己走近的男人,成清寧咯咯笑著衝進他懷中。「桓哥哥,我要建暖房,你幫我找工匠來。」
懷抱溫香軟玉,皇甫桓面上一柔,「不是說你哭了?」
「是太高興了嘛!我又找到幾種香料,想試著種種看。」若是成了,定能大發利市,銀子賺得叮噹響。
「建暖房很費銀子,你還有錢嗎?瞧你又買糧食又買藥材、香料、皮毛,開銷相當驚人。」她是大規模購買,而非小打小鬧的收購,幾座空庫房都被她塞滿了。
成清寧笑著拍拍他胸口,「桓哥哥,別小看我了,我在京城的芳療館每年有幾十萬兩的收益,等我再把收來的藥材、香料轉手賣出去,純利是十倍有餘,足夠養秦王府了……」
第五章 老子有錢(1)
「冷……好冷……」
這是什麼鬼天氣呀?!一聲招呼也不打的急凍降溫,不給人適應的機會,一下子嘩啦啦地變了天。
昨日還是出大太陽的好天氣,有點冷又不算太冷,穿厚一點還能到城外踏青,放紙鳶迎風高飛。
誰知才過了一夜,她睡意朦矓的一腳踩地,倏地被凍得縮回腳,鑽進暖呼呼的被窩裡命人生起地龍。
她知道西北很冷,冷颼颼的北風一吹足以凍掉鼻子,可是想像和真正體會之間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她高估了自己的耐寒性,也低瞧了西北的氣候,什麼叫酷寒,這便是了。
凍得鼻頭髮紅的成清寧像只畏寒的小松鼠,她沒有毛茸茸的大尾巴捲著身子,因此以厚實的被褥裹住,只露出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惹人憐惜。
不過也有人不買她的帳,譬如以王爺為天的明春。
「才剛入冬而已,哪裡冷了,真的冷的時候,那跟下刀子沒兩樣,能狠狠的刮去一層皮肉。」她在野外訓練時冷得雙手雙腳都得了凍瘡,鮮血淋漓的在雪地裡爬行,最後連血也凍住了,麻木的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