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滿身的血(1)
「喲,原來這裡還藏了幾個標緻的好貨,瞧那嬌滴滴、水嫩嫩的模樣,叫人好想一口吃了……」
草長葉綠,樹叢間一陣晃動,一群糾髯大漢從撥開的樹叢走出,人數約三十多人,帶頭的男人長相猥瑣,左耳掛了一隻大銀環,一開口便是臭氣熏天的黃板牙,還缺了一顆門牙。
很醜,丑到不忍卒睹。
但他還自以為瀟灑的甩了一下頭,把沾上血的亂髮往上一撩,眼尾勾呀勾的像抽筋。
「放肆!」
蕭定禮等二十名護衛倏地集中,護在女眷身前。
看到他們迅速而敏捷的動作,以及臉上凜冽的殺氣,人數多過護衛的盜匪居然被威懾住了,不敢上前一步。
「擋著不走幹什麼,想等後面的殺神趕上來殺了所有人嗎?」又一撥神色狼狽的男人出現在林子邊,大步地走了過來,比第一群人少了一大半,只有十來人,身上都帶著傷。
「欸!把子,你也逃出來了,我以為你斷後是九死一生,沒想到你只受了點小傷。」居然讓他逃掉了。
「是不是覺得很可惜呀!麼兔,要是我死了,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可老天不收他,叫他好死不如賴活著。
麼兔乾笑地搓著手,往後一退讓出一條路。「呵呵……把子,你說的是哪兒話,我們若沒跟著你幹,早讓其它同行給幹掉了,哪能吃香喝辣玩女人,睡有屋頂的大寨。」
面容俊朗的男人下巴留著青髭,帶著一行人過來,落在最後頭是三個被綁得結結實實、嘴上塞布的女人,亂踢亂撞地想掙脫扛著她們的男人。
「沒有我,你照樣能吃香喝辣玩女人,還能分到更多金銀財寶。」幹這一行的誰不貪,但要貪得適可而止。
「把子,你這話可戳人心窩,金銀財寶誰不愛,當然是越多越好,不然誰拚了命不要要幹這行,看到銀子不讓我取就是我仇人。」仇深似海,殺之而後快。
「我們說好了只搶劫不殺人,搶人八分留兩分,你這顆熊腦袋全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嗎?」不僅殺人還連殺三人。
麼兔狡辯道:「我怎麼曉得商隊中有武功高強的鏢師,他那把斬馬刀都要割斷我的咽喉了,我只好把刀插入他心窩,然後又有兩人圍攻我,我沒有選擇只能一起殺了。」
他說「殺了」時的眼神流露出嗜血的陰狠,深紫色的舌頭舔過唇片,似在回味血的甘甜。
「殺雞取卵是自斷後路的行徑,我說過幾次不能趕盡殺絕,不給商隊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後能宰的肥羊就越來越少,要是有一天西北
再無商旅經過,你我就吃沙喝風吧!」屢教不改,下手狠厲,從沒想過往後的路要怎麼走。
「哎呀!做都做了還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你看我給你留了什麼,細皮嫩肉、白玉一般的俏人兒。」要不是他來了,都想留著自己享用,白瓷似的肌膚呀……
「女人?」自己逮了三個的狡狼燕北秀不感興趣的一瞟。
驀地,他雙眸一瞇。
「怎麼,夠銷魂吧!一個個白得像雪做的人兒,皮膚細嫩的透著嫣紅,中間那個更好看,白兔般的大眼睛多無辜,好像會說話,勾得男人心癢癢……」真是美呀!若能讓他玩上一回,今生沒白活了。
「不許再上前一步,否則休怪刀劍無眼。」蕭定禮長劍向前,做出防禦動作。
「呵呵呵!我們有五十多人,你們還不到我們的一半,是你們該束手就擒,跪地磕頭求我們饒你們一命才是,以卵擊石是活不了的。」剛才殺不過癮,現在正好多殺幾個來湊數。
「就憑你們?」狂妄!西北軍個個能以一抵十,再來五十個也無懼無畏。
「敢瞧不起老子,我先殺了你——」還沒人敢像這樣以看將死小蟲的眼神蔑視他。
「麼兔。」看出形勢不對的燕北秀低喝。
正要行動的男人驟地僵住,眼有戾色。「把子,不能裝孬,要是傳出去我們還怎麼幹這一行?」
「看不出他們是西北軍嗎?」不可輕舉妄動。
「什麼,西北軍?!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麼兔的眼中多了懼意,不敢多有動作。
兩方就這樣僵持著,不進不退。
「護衛他們身後的女人。」燕北秀的目光穿過層層圍住的護衛,看向神色不見慌張的小女人。
麼兔兩眼發亮地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手心一磨,色膽包天,剛才的那一點懼意全不知散到哪去了,「呵!那一定很值錢嘍?不知他們肯花多少銀子贖她?」
「我要她。」第一次是錯過,第二次是緣分,早該是他的。
麼兔一怔,隨即拉下臉。「你是頭兒但也不能獨厚自個兒,這麼多的兄弟要吃要喝,你豈能無視?」
「此後的三次打劫我分文不取,全讓你們分了。」他認為值得。
「此話當真?」他向來是取頭一份,等他分完了其實也沒剩下什麼好東西了。
「絕無虛言。」燕北秀目光森然。
「好,一言為定。」女人歸他,反正不吃虧。
此時,一陣烤肉香飄來,令聞者飢腸轆轆。
「荷葉,我餓了。」
「王……姑娘,你沒瞧見來了很多匪徒嗎?」王妃怎麼還吃得下,她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準備隨時以身護主。
「可我餓了有什麼辦法,你有法子叫我肚子不餓嗎?」說句老實話,雖說是庶女命,但打她穿越過來後還沒挨過餓。
所以她算是好命嘍!沒穿越到三餐不濟、一堆極品親戚的貧窮小農女或棄婦身上,還嫁了個王爺為妻。
「……奴婢給你切盤肉來。」飽也是等,餓也是等,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她家嬌氣的主子。
唉!居然連她也說「嬌氣」這兩個字,以前的主子可沒這麼嬌,忍一忍就過去了,而如今……全是王爺給寵的。
荷葉滿臉無奈的弄了一盤烤肉,在眾目睽睽之下送到主子面前,隱約可聽見盜匪那邊有人在吞口水,直說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