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要越磨越利,小兵不磨出鋒芒難以成大器,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帶兵打仗,總要有幾名得力的左右手。
就讓東涼軍隊當磨刀石,磨煉出最精銳的部隊。
「王爺,代戰公主呢?需要屬下出兵幫葉將軍一把嗎?」一名年輕小將摩拳擦掌,眼中閃著興奮,他渴望有大展身手的機會。
「不急,讓她善戰的名聲傳得更大再說,通知老葉一聲,只要不讓蠻子的兵過河,他喜歡怎麼打就怎麼打,別把命弄丟了就好,貓逗耗子拿捏好分寸,且戰且保留實力。
「另外傳本王命令,與東涼國公主的應戰先敗上幾回,假意抵擋不住,急需援兵,讓女戰神之名沸沸揚揚,皇上那邊需要一個能讓他轉移視線的靶子,不用時時盯著本王。」
外敵不退,哪空得出手整頓臥榻之下酣睡之人。
代戰公主是個誘餌,引開皇帝對秦王的關注,東涼國一日不退兵,皇帝便一日無法安心,目光盯在兩國的戰況上,無暇分心揣測秦王的動靜,這便是皇甫桓計劃中的一環。
剛回西北百廢待興,他得做一番收攏,把散出去的兵權收回來,重新編列略顯散慢的西北軍。「王爺,我們要和朝廷對上嗎?」底下的將士們早心生不滿了,用得上他們的時候當天兵神將,不在乎傷亡的抵禦外侮,一旦偃旗息鼓後便置之不理,軍餉糧草一拖再拖,要不斷的上書催促才以施捨的嘴臉發放。
他們是打仗的兵,而非遇事就縮頭的百姓,不給兵吃飽又何來氣力抗敵,馬要能衝鋒得先餵飽草料,何況是人。
「目前還用不上,不過要預做準備,一旦本王雙腿復原的事傳回京城,只怕西北的局勢會有變動。」不至於明面上的打壓,但肯定小動作頻繁,提醒他為臣之道。
皇甫桓眸光冷銳,透著寒意。
身有殘疾一事眾所皆知,一路隨軍北上,他以身殘姿態始終坐在
馬車裡,少有露面,幾十萬大軍並非全是他的人,有隱瞞的必要性,不能功虧一簣的毀於有人口風不緊。
但是所謂紙包不住火,他在行軍途中練習走路無人知曉,全由親信把守四周,可一到了西北那就真是想瞞也瞞不住,改騎馬的他是用雙腿走進秦王府的。
平沙城的王府內應該有皇帝安插的探子,一有王爺的風吹草動立即回報,他雙腿能行走便是驚天大事,若想皇帝不知情恐怕不可能。
「王爺,要另外給你找幾個貼心的人服侍嗎?紅綃、綠翹還給你留著。」平時護衛秦王府安全的統領問道,他指的是屋裡人。
秦王不重色,但身邊仍有幾名容貌姣好、身段妖嬈的丫鬟服侍,她們伺候王爺的飲食起居,偶爾也侍寢。
不過皇甫桓很少親近她們,通常只讓她們負責內院瑣事,一部分人在他不在西北這段時日已出府嫁人,現在留下的都是些不甘心平庸,想要搏一搏的,她們自恃容顏出眾,王爺身雖殘但仍位高權重,只要攀著了大樹,還怕沒好日子過。
她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所奢望,不求當正妻,不過拚個姨娘前程也好過當平頭百姓的糟糠妻,見多了綾羅綢緞、穿金戴玉的富貴,要打回粗布粗食的生活哪能接受。
因此一聽聞秦王要重返西北,最高興的除了追隨王爺多年的部屬外,莫過於那些服侍過王爺的女人,她們覺得送到眼前的機會來了。
「咳咳!老鄭,別忘了王妃也來了。」武毅將軍羅佑東好意的提醒,唯恐老友鄭豐元一腳走差了。
得罪王爺還有轉圜餘地,最多八十軍棍,可讓他們面帶嬌氣的王妃肝火大動,那就真的會屍橫遍野了。
不知死活的鄭豐元冷哼一聲,他向來瞧不起女人,即使貴為王妃,在他看來不過是暖床的玩意兒。「王妃管得著王爺找女人嗎?咱們英明神武的王爺豈能只有一個女人,何況她那小身板哪滿足得了身強體壯的王爺,叫她哪邊涼快哪邊待……」
唉!他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心直口快上。趙走西一臉憐憫。「鄭統領,先看看王爺的臉色再高談闊論。」
「王爺的臉色有什麼不對,我可是為了他著想……」哎呀!我的親娘,王爺的表情似要拿他祭刀。
直腸子的鄭豐元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沾沾自喜自以為設想周到,沒想到一看向王爺,當下被他森冷的臉色嚇得心口一抽。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王爺的性子幾時變得如此冷戾,難道是受了傷的緣故,使得性情大變?
「鄭豐元。」
「是的,王爺,你有什麼吩咐?」站得筆直的鄭豐元上身往前一傾,神態恭敬的像見了祖宗。
「以後對待王妃要如同見到本王一般,不可有絲毫怠慢。」他捨不得說一句重話的愛妻,哪容旁人輕慢。
聞言,魯漢子一愣,「王爺,是屬下聽錯還是你說錯了?那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哪有什麼重要的,沙場男兒不在乎兒女私情,像他府裡的一妻五妾不都是乖巧溫順,凡事他說了算,少有二話。
「那是本王的女人。」皇甫桓語氣嚴厲,帶著金戈鐵馬的冷悍。
他不懂女人有什麼不同,不就只有一種作用。「王爺,女人不能寵,你要多少屬下為你找來……」
沒等鄭豐元把話說完,一道冷利的風滑過面頰,他忽地一疼,伸手一摸,手上儘是鮮紅溫血。
「不要讓本王重申一遍,不只是他,把話傳下去,誰敢對王妃有一絲不敬,自個兒前去領罰,鞭一百,逐出王府,不准立足西北。」他的王妃豈能受人折辱。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書房內的將領面面相覷。
他們是知道王爺娶了王妃,並將王妃帶回西北,但他們以為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王妃的存在與否不會影響西北大局。
「王爺,王妃她……」不是你用來糊弄皇上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