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這應該是中年婦女會用的詞彙吧。
「二十四歲。」她實在很難不得意,她一聽又是她和小趙練習過的問題,她馬上又開開心心的抬頭回應。
杭在錫審視的目光停留在米可蒔得意的表情上,而她還眨巴著大眼,一副「大爺你幹麼一直盯著我看」的呆樣。
陶陶一看,心急得不得了,馬上開口。「杭叔叔好,我叫米陶,媽咪都叫我陶陶,我今年六歲。」只期望這位杭叔叔願意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陶陶?」杭在錫果真被小女孩吸引了注意力,他想小孩子應該不會在他眼皮底下說謊吧。「你的爸爸呢?」
「我沒有爸爸。」陶陶睜著無辜大眼,理所當然地說著,但心裡著實鬆了一大口氣。
看著小女孩一臉的理所當然,杭在錫和在不遠處偷聽八卦的警衛,都感到心疼,雖然愛八卦的警衛心裡有一絲絲的失望,原來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而米可蒔卻一臉疑惑地想這個人幹麼不問她,卻問一個小孩呢?心裡還不忘替陶陶加油打氣……
「你們住在哪裡?」杭在錫看著陶陶的眼神突然變得好溫柔,他輕聲問著。
「南部的鄉下。」陶陶依然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溫柔,心裡沒有任何波動。
也許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人,更是一隻隻忠於一人的神獸,所以面對食神以外的溫柔,饕餮基本上是無感的。
「你們特地從南部上來?」杭在錫訝異全寫在臉上,他突然對母親感到佩服,她到底是怎麼找出這麼可憐的一對母女?「你們在這裡有親人嗎?」難道母親真有這麼心急?心急到願意當現成的奶奶?不可能吧!
陶陶無言地看著米可蒔,期望她接話,因為她實在承受不了這個男人的溫柔目光,她全身的毛都快嚇得掉光了,當然,這是指她恢復饕餮原形時的說法。
「沒有。」米可蒔瞧陶陶不說話的望著她,再呆也知道要接話。「我們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
她聽從小趙的指示,竭盡所能的裝可憐,總之就是一定要讓這姓杭的收留她們,這樣她們才能就近觀察他適不適合當她來世的父親。
「沒有?那你們今晚要睡哪裡?」杭在錫不可思議的瞪著這個女人,不敢置信她居然會帶著女兒,千里迢迢來應徵一個不一定會被錄取的職務,而且還等到晚上九點多……就算給她車馬費讓她帶著女兒坐車回南部,他也會因為不放心而睡不著。
尤其是這個女人天真的臉上,就大剌剌的寫上「我很單純又好騙!」幾個大字。
「既然你要一個整理家務的管家,我不是就應該住在這裡嗎?」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你就這麼有把握我會錄用你?我是不知道我媽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最後的決定權在我手上,而你居然這麼莽撞就帶著女兒和……」杭在錫這才發現這對母女根本沒有帶行李。「你們的行李呢?」
「行李……」米可蒔美麗的大眼倏睜,啊!她們沒想到這個東西!
「別告訴我,你們的行李在來的路上被偷了!」看著她慌亂的神情,杭在錫自以為是地下了結論。
只因為他覺得這個女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做出這種迷糊事來,畢竟她都可以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熟睡到流口水的地步,連六歲的女兒都比她還有警覺性,這樣的蠢女人,她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對!被偷了。」米可蒔感激地看著杭在錫,覺得他好聰明,居然幫她想到理由了。
「行李被偷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錢呢?該不會也都在行李裡面一起被偷走了吧」杭在錫突然感到火氣高漲,甚至為她女兒的未來堪憂。「你是真的太過樂觀,還是根本就是一個傻呼呼的笨蛋?」
「不准說我媽咪是笨蛋!」護主心切的陶陶不高興的瞪著他。
「陶陶,沒關係,我們的行李和錢都被偷走了是事實啊,杭叔叔說的對,媽咪是笨蛋。」米可蒔擔心陶陶會克制不住,露出齜牙咧嘴的凶狠樣,若是壞了她們的計畫就糟了。
這個女人……為什麼處境這麼悲慘還笑得出來
而他,就無法像她那樣勇敢面對自己已能預知到的悲慘未來……這麼一比較,杭在錫突然覺得,她比他勇敢地去面對人生,他有什麼資格罵人家笨蛋?她其實只是樂觀得令人咋舌罷了。
「既然當媽媽了,該會做的家事應該都會了吧?」也許他應該給她機會的,就像他也同樣渴望有人會對此刻無助的他伸出援手一樣。
他們都一樣需要上天的憐惜與貴人的幫助,而他就當做善事,做她們母女倆的貴人吧。
米可蒔雀躍的說:「會會會,我通通都會!」反正可以請鐘點女傭嘛。
「那就先試用三個月吧,至於住的問題,你們可以暫時住在我家,等你過了試用期,也存夠了錢再找房子搬吧。」
瞧她興高采烈的直點頭,不知為什麼,杭在錫心裡湧出一股不安,他真的不太敢信任這個女人能做一個好管家,即便他的要求一點也不高……但不管試用的結果如何,他都會給她一份不錯的薪水,因為他實在太擔心她會餓死她那可憐的女兒還有她自己。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嗯,雖然嘴巴說出來的話很不討喜,但心地很善良,加一分。
「先跟我回家吧,明天我再帶你們去買換洗衣物和日用品。」杭在錫看了眼手錶,已經十點多了,去添購這些東西也太晚了,更何況小女孩看起來似乎累了……
突然他腦中閃過一件事,皺眉關心問著,「你們該不會都還沒吃東西吧?」
米可蒔摸著陶陶的頭,尷尬點頭一笑。「我們身上沒有錢。」
「我的天啊,你居然讓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餓肚子餓到現在3」杭在錫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股想要開罵的慾望衝上頭頂,但想到她們母子倆的可憐處境,又覺得這不是她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