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紫熏!官紫熏!」他因為太過擔心,不由自主的高聲呼喚著她,他都快急瘋了,根本無暇思索這樣的行為對他來說有多出格。
但回答他的,只有不遠處同樣傳來的呼喊搜尋聲。
突然,砰的一聲,天空出現一枚閃亮醒目的火花!
找到了!他心中一凜,立即朝該處奔去,其他人也往同一個方向飛掠。
闕穆沙動作迅速的來到隱藏在林子裡的一處山洞前。
「她在這裡,七爺。」
一名手下將手上燃燒的火把移入洞內,頓時映亮了整個洞穴。
見到官紫熏蜷縮著身子躺臥在冰涼的地上,昏厥的她渾身濕透了,小臉發黑、嘴唇發紫,想也沒想的,闕穆沙立即脫下身上的外袍包住她,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再朝著手下們大吼,「生火!快!」
幾名手下迅速從洞穴裡找來干樹枝,生起了火,冷颼颼的洞內立即變得溫暖。
守在門外的十幾個人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覷,這還是第一次他們看到向來冷酷沉穩的主子如此慌亂。
「你怎麼了?!該死的,官紫熏,你醒醒!快醒醒!」
闕穆沙臉色凝重,心跳飛快,他強烈的意識到自己並不想失去她,原因似乎並不單純,他卻無心深究。
「官紫熏,醒醒!」
終於,在身子漸漸回暖後,意識仍舊朦朧的她喃喃低語,「藥……藥……」
他皺眉,「什麼藥?」
她顫抖著唇,「藥……痛……心……好痛……」她的手無意識的在摸索著,一如她昏厥過去前的動作。
闕穆沙的目光順勢看向了地上,很快在火堆不遠處發現一條以紅線繫著的白玉葫蘆,他記得那是掛在她身上的,馬上伸長了手拾起,打開瓶子,一股清香立即撲鼻而來,裡面有三顆白玉似的小藥丸,「是這個嗎?吃幾顆?」
但她昏沉沉的說不出話來。
「該死的,醒來跟我說,我命令你!」
胸口的痛楚令官紫熏的呼吸越發的急促,她很想就這麼痛昏過去,那樣就不會這麼難受了,但一個嚴厲低沉的熟悉嗓音硬是侵入她的腦中,逼迫著她醒來。
這聲音愈聽愈熟悉,是他?!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在她面前的真是闕穆沙,但他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眼神為什麼那麼擔憂。
「你醒了!藥要吃多少?」
「一……一顆……」她傻楞楞的回答,但心頭突起的陣痛立即提醒了她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但她沒有時間多想,一顆白玉丸立即被塞入她口中。
同一時間,闕穆沙給了守在洞外的手下們一個手勢,眾人瞬間無聲無息的消失於黑暗中,而一直背對著洞口的官紫熏絲毫沒有發覺,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擁抱著她的闕穆沙,感覺很不真實。
他任由她直勾勾的瞧著自己,一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很神奇的,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發黑的臉與泛紫的唇亦漸漸的褪了顏色,恢復正常。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隨身帶著藥?」
「血瘀。」
「血瘀?」
「嗯,那個……我不覺得冷了,你可以不必把我抱得那麼緊。」她羞紅著臉兒輕聲的道,他的陽剛氣息困擾著她,讓她的心跳無法恢復平靜,紊亂不已。
「到底怎麼回事?」他根本聽而不聞,逕自用霸氣的口吻間。
見他凶巴巴的,她只得娓娓道出事情始末。就在她十歲那年,她被父親生意上的競爭敵手擄去下了毒,雖然最後被救回也解了毒,但此後身子骨就一直不好,在一連發生幾次意外後,大夫才確定她的身子因此受損了。
「意外?」他不懂。
「嗯,家裡一向有各式綾羅綢緞,也有農民載來的一車車葛籐與蠶絲,葛籐莖皮部位的纖絲可以織成葛布,做成葛衣或葛履,從小我就跟著家人織葛布,原本一直都沒事,」她深吸一口氣,回想起這些其實有些可怕,
「但就在那一年,我卻一連發病好幾次,且查不到病因,直到後來才發現,葛籐的果實及葉子上的毛或粉霜成了誘我發病的病邪。」
濃眉一聲,感覺到她身子微微一顫,以為她冷,遂將她抱得更緊了。
他的舉動讓她的臉更紅了,「大夫說我的心脈受損,一旦被這類病邪侵體,會先引發心悸,進而引發心疾血瘀,嚴重時會小命不保。」
闕穆沙聽明白了。難怪她臉色發黑、唇色泛紫!「所以你隨身帶著活血化瘀的藥。」
她點點頭,「是,這是爹這幾年找了許多名醫和珍貴藥物做成的救命藥,只是很多珍貴的藥材相當稀有,收購不易,所以我得小心,盡量避開像葛籐這類會誘發血瘀的病邪。我這幾年都沒發病了,哪知今天會不小心碰到葛籐……」
官紫重心突然想起兩人之前發生的親密行為,也想起他說的話,倏地住口,低頭不語。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無比,闕穆沙也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
但她旋即想起自己的貼身婢女,「糟了!小蓉一定急死了,我得起快離開。」
她急著要從他懷裡掙開,他卻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突然騰空讓她嚇了一大跳,她直覺的將雙手抱住他的脖頸,但馬上又嚇得鬆開手,她緊張不已,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放哪裡。
他則是忍住想朝她吼叫的衝動。一個剛剛差點死掉的女人到底在忙什麼?!
「你太虛弱了,我送你回去,至於你的丫頭,她已經回去了,她進到村子問了人,以為你先走了,所以也急著離開了。」他這些話自然是胡謅的,但他的人訓練有素,知道怎麼將小蓉送回去。
「可是,我還是下來吧。」她不習慣讓人這樣抱著,而且她知道她已經惹他厭煩了,不想讓他更看不起自己。
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她竟然嫌棄?!他抿緊了唇,放下了她。
她要將衣服還給他,但一見他眼底游出的冷光,她就乖乖的將他過長的外袍包裹住自己。可這要她怎麼走,衣擺好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