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該到商會去了嗎?」
織坊內,官紫熏一邊拿著量尺踮起腳尖、抬高手為蘇旭倫量肩寬身長,一邊回頭看著悶坐在一邊喝茶的丈夫。
「我已交代金總管去處理了。」他怎能讓蘇旭倫跟自己的愛妻獨處,雖然還有小蓉在一旁,但他就是無法放心。
小蓉低頭偷笑。她怎麼也沒想到威震天下的闕七爺,也是個醋罈子呢!
蘇旭倫只是看了闕穆沙一眼,溫柔的目光又回到細心為自己量身的官紫熏身上,此刻的幸福,他只能收藏在心裡。
「量好了,可以走了。」闕穆沙一見妻子放好量尺就拉著她要走人。
「等等,可是旭倫哥哥他——」
抗議無效,主子被帶走,小蓉只好跟蘇旭倫笑咪咪的揮手走人。
又過了幾天,蘇旭倫送來幾包補身的藥湯給官紫熏,「這是針對你的病邪所開的藥方,你喝幾帖看看,我再替你把脈,調整藥方。」
「蘇大夫,沈大夫曾是太醫,也是紫熏從小看到大的老大夫,我相信他的醫術不會輸你才是。」對他的多事,闕穆沙可是一點都不領情。
「我現在就是在沈大夫的中春堂看診,沈大夫看得起我,在他百年後,中春堂便會留給我。」蘇旭倫也一點都不退縮,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視著他。
「呃,那太好了,謝謝旭倫哥哥,我會按時服用的。」
還是官紫熏善解人意,以美麗的笑容回應,也很察言觀色,趕緊把人送走。
蘇旭倫一走,她就以一種很認真的神情睡著丈夫說:「你對旭倫哥哥太沒禮貌了!」
「我不喜歡他那麼接近你。」
「我一直當他是哥哥。」
他知道,不然他早一腳把他踹飛了!
瞧他一臉鬱悶,官紫熏主動握住他的手,「明兒個我會在院裡染布,你想看看嗎?」
他這幾天簡直變了樣,不在乎日進斗金的生意,只繞著她打轉,像是怕她被人搶走似的。
「我得到商會去。」他皺著眉道。
說是這麼說,但隔天就見到那個原本應該去商會處理事情的男人,站在冷淵閣的院落裡,看著妻子將白蠟加熱熔化,再將已經畫好了花鳥的織品放進水中煮染顏色。
沒想到過沒多久,蘇旭倫那傢伙也來了。
「蠟纈對你不好,你的體質除了葛籐外,還有一些該避開的物品,那些東西可能會誘發你體內的病邪,像是染料。」他這話是對她說的,但沉定的眼神卻是看向闕穆沙。
這該死的傢伙是在暗示他對她不夠細心,還是不夠關心?!闕穆沙的唇抿成了一直線,黑眸游出濃烈的怒火。
兩個男人充滿敵意的目光對峙,令她為難的揪著繡帕。
「闕某請教大夫,還有什麼要指教的嗎?」闕穆沙冷聲問。
「那些東西一旦蓄積在體內,就易導致氣血不順,經絡受阻,」蘇旭倫的神色也很難看,「雖然能用針灸引導氣流順暢,但想來七爺也不願讓我在她身上扎針,既然如此,那就該對她多用點心。」
「你說什麼?!」他的火氣整個爆發出來。
第8章(2)
官紫熏見狀急了,「穆沙,旭倫哥哥只是好心——」
「一個惡名昭彰、滿腹心機的男人,有可能在沒有任何好處的情況下,變身成只愛嬌妻的男人嗎?我可不信。」蘇旭倫知道自己在刻意挑釁,但他控制不住,如果闕穆沙真的在乎她,就該知道什麼是她不能碰的,他根本不是真的珍惜她,不過是把她當成他稱霸商場的工具而已!
天啊!官紫熏倒抽了口涼氣。旭倫哥哥怎麼會愈說愈重了……
「送客!」闕穆沙氣憤的下了逐客令。
「等等,穆沙,不可以,他是我的客人!」她慌忙阻止,不希望兩人的誤會更為嚴重。
「客人?」他陰狠的瞪向他,「他有把自己當作客人嗎?他視我為敵人,一個搶了他意中人的情敵!」
蘇旭倫臉色倏地一變。
「聽聞蘇家二老已經在為你物色媳婦,你就自己去娶一個好好疼著,少把主意打到紫熏身上,她已是有夫之婦了。」他撂下狠話。
「你不該這麼說的,他是旭倫哥哥——」她真不知道兩人怎麼會鬧得這麼凶,但他們都說得太過分了。
闕穆沙神情一凜,「金總管,送客。」
蘇旭倫冷冷的道:「不必了,我自己會走,不打擾了。」
「你要去哪裡?」官紫熏知道他這一走就不會再上門做客了,手足無措的問。
「我從義父那裡曾聽說在祁連山上有一種植物,初開的花為黃色,後轉橘紅,將其曬乾食之,有活血怯瘀之良效,稱為紅藍花,」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闕穆沙身上,「雖然並不好找,但我一定會找回來給你的,七爺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我,應該滿意了吧。」
這傢伙分明是在明示,為了紫熏他什麼都願意去傲。他火大的怒視他,額上青筋直跳,「雖然山上氣候詭譎多變,地勢險惡,但蘇大夫為了我妻子的安危,可得細細尋找,沒有找個一年半載的再下來,誠意就不足
了。」
「你!」蘇旭倫真的動怒了,氣得甩袖離去。
官紫熏看著他繃著一張俊臉走人,不禁心中難受,又見闕穆沙也一張臭臉,她更生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為什麼?他一直就認為我是有陰謀的接近你,他看不起我。」他火冒三丈。
「他沒有。」
「沒有?」她竟敢為了蘇旭倫向他撒謊?!「你敢說真的沒有!」他咬牙朝她怒吼後,沉著一張臉離開。
她唇一抿,眼一紅,頓時淚如雨下。
闕穆沙跟官紫熏第一次吵架冷戰。
事實上也不算真的冷戰,因為闕穆沙根本忙得看不到人,晚上甚至沒有回房,官紫熏面對的不過是一室的清冷而已。
聽金總管說,他都在書房過夜,早出晚歸,還曾一去三、五天的到鄰近縣城處理商會的事,這些全是她聽說的,他都沒跟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