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卿本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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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谷長風聞言,當真是滿腹的有苦難訴,面色不免又是一陣青白。想他身為谷家酒樓的當家,以前也算是條能在風裡來水裡去的漢子,如今落難卻被嫌得一無是處……

  「我是遭奸人暗算,所以……」

  「中了暗算就是笨。」烏金鳳冷哼一聲。

  谷長風垮了臉,完全無法反駁。

  「呵呵呵,這個表情我沒見過。」司徒莫明拍手叫好。

  「別鬧了,你們一會準備好之後,就快點上路吧。他外頭應該還有一堆事要處理。」烏春鳳睨了谷長風一眼後說道。

  「夫人知道外頭的情況嗎?」谷長風臉色一正,嚴肅地看著她。

  「我幹麼跟你說?你不是要帶莫明出谷了嗎?自己去打聽。」

  「我就這樣帶莫明走?你們不擔心嗎?」谷長風脫口說道。

  「要讓人生不如死,我有的是方法,諒你也不敢亂來。」烏金鳳冷笑。

  「天下何其大,萬一我帶著她跑得無影無蹤……」這對爹娘對女兒的事未免太不上心。

  「你現在是很想知道自己的死法嗎?」烏春鳳火了,面目兇惡地朝他走近兩步。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不要隨便就讓莫明跟別人走,萬一有人欺負了她……」

  「誰敢欺負我,我一掌劈死他。」正在收拾藥材的司徒莫明一腳踢向木椅,木椅頓時四分五裂。

  谷長風看著「木屍」,無言了一會後,有氣無力地說道:「在外頭劈死人是要被關進牢裡的。」

  「那我劈死人之後,先跑回來子虛谷,沒人進得來子虛谷的!我叫我的無憂咬斷他的喉嚨。」司徒莫明雙手插腰,大聲說道。

  谷長風撝著開始抽痛的頭,耐著性子說:「總之,日後出了子虛谷之後,你不論敝什麼,都得先問過我。」

  「為何?」司徒莫明睜著大眼看著他。

  「因為我不想有人傷害你,我得保護你。」谷長風沉聲說道。

  司徒莫明看著他大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谷長風覺得耳根微熱,想她此時也該是感動到說不出話吧。他這輩子從沒跟哪個女人說過這種話。

  「哈哈哈!你是在說笑嗎?就憑你這德性怎麼保護我?應該是我保護你吧!」司徒莫明一個箭步衝到他身邊,大手拍向他肩膀。

  谷長風被她這一拍,整個人撞上牆。

  「看吧,你能保護我什麼?」司徒莫明得意地拍著胸脯說:「是我保護你。」

  「你再有力氣,打得過十個人嗎?在外頭過日子,靠的不是蠻力,是腦子。」谷長風揉著被撞痛的肩頭,努力站直身子。

  「好了,腦子蠻力你們兩個加起來都有,兩個人勉強湊合也能當一個人用。你們整理一下就快點出谷,否則外頭那些冤情枉事,拖得愈久就不好辦事了。」烏春鳳取出一個竹簍,將女兒方才拿出的藥草逐一擺入。「這些藥草的名稱效用,莫明都知道。我再放一點碎銀子讓你們留在身上用。」

  谷長風還沒來得及開口問烏春鳳究竟意有所指的「冤情枉事」是什麼,一袋銀子已然射到他腳邊。

  「多謝。」谷長風收起銀兩。

  「多謝誰?」烏春鳳瞥他一眼。

  「多謝岳母。」谷長風下榻,朝烏春鳳深深一揖。

  「我們這深山之中,什麼儀式全免了。我如今當你是女婿,你就是我子虛谷的人。但你回去後,若我女兒想要婚禮,你就得給她一場。」烏春鳳低聲喝道。「是。待我安頓好,必定會領著莫明回來拜見岳父、岳母。」

  烏金鳳點頭,又交代了些出谷後會遇到的路徑細節之後,便轉過頭,頭也不回地揮手說道:「好了一一走。」

  「娘,我走了。」司徒莫明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谷長風再度深深一揖。

  司徒莫明笑嘻嘻地背起那籃藥草,一手拉著他就往外走。

  「我來背吧。」谷長風伸手想接過竹籃。

  司徒莫明看他一眼,呵呵笑道:「好連累我?」

  谷長風欲哭無淚,決定出了山谷之後,一定要用腦子替自己爭一□氣,讓她知道她並不是只嫁了個僅有皮相好的男子。

  二人走出屋子之後,谷長風回頭看了一眼。

  「你不用跟你爹拜別嗎?」

  「我阿爹愛哭,我們早早便約好,若我要離谷之時,他不可以來送,否則我會跟他一起哭到沒法出谷的。」她看著遠方的巨木們,光是想到她爹現在不知躲在哪棵樹上哭泣,便紅了眼眶。

  「請岳父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好她的!」谷長風大聲說完,握住了司徒莫明的手。

  司徒莫明牢牢地回握,卻還是落下了一顆淚水。

  谷長風拂去她的淚水,擁她入懷輕哄,直到她再度破涕為笑,二人才又手拉著手踏上離開之路,留下不遠處躲在高樹上哭到無力,只能由娘子領回家的司徒雲……

  其後,谷長風跟著司徒莫明經過幾處看似無法穿越的山洞石壁及一片需要東彎西拐才有法子走出的樹林之後,已是累得無力再多想。司徒莫明則是因為需要專心記路而沒法子多想,二人於是一路無言。

  終於,就在天色開始漸漸變暗之際,他們離開了山谷,踏到了外處。

  她拿著兩顆剛才於林中摘的果子,一顆遞給他,一顆放到嘴裡,咬了兩口後說道:「對了,我娘要我在離開山谷後告訴你……」

  他還在品嚐果子的清香,聞言只是挑了下眉。

  「你跌入山谷時,你那輛馬車也跟著摔了下來,對吧?」

  「嗯。」

  「我娘去看過那匹馬,說馬鞍下被扎入一根很長的毒針,長針扎入時,因為有馬鞍壓著止血,馬一時不覺得疼。待得行程一久,或是路程開始顛簸,馬開始吃痛,便會開始狂亂……」

  谷長風手裡的果子咚地掉了下去。

  「你別浪費。」她快手一接,沒讓果子落地。「離開山谷後,可沒這果子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地說:「不可能會有毒針。」

  「我娘說有就是有。而且她說那下毒的人非置你於死地不可,那毒針若是尋常人碰到,鐵定也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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