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你也回房休息,明天你可比我辛苦,闕家人絕對會上門來鬧。」
金滔明白苦笑,心有準備了。
闕穆沙進到冷淵閣,不如以往冷清而鬱悶的感覺,他的心情極好。再過幾天,他的紫熏就要回來了。
一夜好眠後,闕穆沙用完早膳,精神抖擻的在數名侍衛的護衛下前往肅王府。
金滔辦事很細心,己早一步向肅王府送來拜帖,所以這會兒張坤已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候著,一見他進來,手指著另一把奢華的象牙椅道:「賢婿,坐。」
他雖是晚輩,但在面對狡猾如狐狸的肅王爺時依舊展現了不凡氣勢,他氣定神閒的撩袍坐下後,拱手行禮,
「王爺日安。」
張坤撫鬚滿意一笑,「好好好,再過三日,就是你跟涵謂的大喜之日——」
「王爺,草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草民要解除婚約,原因只有一個,我的妻子還活著。」闕穆沙直接打斷他的話。他沒打算在這裡耗費太多時間,因為他還得趕回穆沙府處理那一票應該正在他府裡鬧事的手足家人們。
他毫不修飾的話,讓肅王爺頓時神色大變。
不管原因是什麼,這樁婚事他是不可能取消的!張坤鐵青著臉道:「那本王還有郡主的名譽該怎麼辦?七爺難
道想就這樣用一個說不過去的理由打發我們?」
「那麼,如果我把闕家由我負責的幾筆大生意轉讓給王爺呢?」他說出幾筆張坤早已虎視眈眈卻一直苦無機會搶進的生意。
像是江南錢莊、京城的酒樓餐館、北方煤山的採礦權、西北的雜糧、油料,南方部分米糧田地,揚州的漆器、玉珠工廠……
既然要誘魚兒張口,就不能小氣,但是為了不讓那些親族說話,他丟出來的全是他上任家主之位後才搶下的生意版圖。
張坤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些可全是闕家日進斗金的聚寶盆,他是愈聽愈心動,眼中貪婪的光芒愈烈,雖然早已動搖心志,但又覺得事情哪有這麼簡單,「七爺是在糊弄本王嗎?」
「商號可以轉讓到王爺的名下,與當地商家的合作也直接轉由肅王府負責,轉讓產權的權狀都已準備好,我也發信向各合作商號說明此事,王爺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證。要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如果沒有問題,王爺簽了這些讓渡權狀,就可以開始等著數錢了。」
張坤接過他遞上來的讓渡權狀,仔細檢查後發現並沒有作假,他打量著闕穆沙認真的神態,看來的確不像是在誼他,「你不擔心本王在拿了好處後又反悔?」
「所以要白紙黑字立下約定,請王爺在上面簽個名。」他拿出一張契約,所有解除婚約的陳述及條件都已載明在紙上,他的條件很簡單,只要與肅王郡主解除婚約,並不得與他糾纏。
一看這擺明佔了大便宜的契約,張坤立刻同意了他的條件。
於是吩咐下人拿來文房四寶,然後拿起毛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口中還很遺憾的說:「本王還是覺得很可惜,我是真的很想要你這樣的女婿。」
是要他的權與勢吧!闕穆沙冷冷一笑,收好契約後隨即起身走人。
果然,他的車駕才回到穆沙府,便見外頭已有多輛馬車、轎子塞成一團,大堂內更是亂烘烘的,已收到消息的闕恪東和闕氏親族帶了一群妻妾來質問此事,隨便算算就有二、三十人。
「七爺回來了!」
下屬一通報,金滔立刻鬆了口氣,因為這群人實在貪婪蠻橫到令他疲於應付。
「你可回來了!你知道今早各處都有飛鴿傳書、快馬來報,說闕家有一大半的合作對像即將轉與肅王府合
作,還是金總管帶著你的親筆信函去辦的,是否真有此事?!」闕仁偉首先衝上前來,指著闕穆沙的鼻子發難,闕家老二、老三也跟著上前指著他大叫。
他冷眼看著這些急急而來的手足兄弟。哼,他們向來如此,只要己身利益受到損害,不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
看見那只冷颼颼的黑眸帶著嘲弄的看著他們,更令眾人生氣。
石玉卿雖然身為正室,但自從他接掌大位後,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的支使銀兩,日子過得可說是忍氣吞聲,這口氣她早嚥不下去了。「為什麼會這樣?就算兩家要聯姻,也沒必要送這樣的大禮給外人,那咱們會損失多少銀兩!而且娶老婆的是你,我們又有什麼好處了?!」
「大娘,沒有婚禮,我解除婚約了。」他勾起笑容,等著看眾人的反應。
不意外的,人人臉色愀然一變,闕佫東更是怒問:「你瘋了嗎?」
「爹,你以為要跟肅王爺解除婚約不需要豐厚的條件嗎?我除了讓出合作權,還把那些商號也轉讓給他了。」他惡意的說。
他此言一出,眾人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幾筆生意,是我日以繼夜去拿到的,對不勞而獲的你們來說,損失的確很大,但闕家原本的產業並沒有損失一分一毫,」闕穆沙出言挖苦,話裡儘是不屑,偏偏所有人還真的答不出話來駁斥,「但一切就到此為止了,我已經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即使傾其所有,我也會去要回來!」他說完後轉身就走。
「老爺,你就這樣任他胡鬧?他雖然是當家的,但你是他爹啊!你要任他這樣不顧家族利益的恣意妄為嗎?再這樣下去,難保哪天他不會也把家業全都送給了別人啊!」石玉卿這一說,其他人也跟著點頭附和。
見狀,闕恪東也不得不出言訓斥,「你——你要是不把那些生意全要回來,我就將你逐出家門,家主的位子你也永遠別想再坐了。」
闕穆沙停下腳步,回頭冷笑,「請便。」
當初他是因為想證明給娘看,也想讓那些從小欺侮他的姨娘兄弟們知道,他也有能力坐上大位,才會積極爭取那個位子;現在他已找到更重要的東西,那個破位子自然也無法再威脅影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