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看來不舒服,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有人小聲發表言論了。
「老太婆,別想那麼多,救人要緊,你看雲兒臉都發黑了,難道要七爺找女人去抱雲兒回來嗎?」
「死老頭,可她有未婚夫了,人家未婚夫聽到會怎麼想?」
「對了,快找人到城裡去把蘇公子給叫回來。」
幾個村人嘰哩呱啦的邊議論邊催人騎馬去叫人,與此同時,闕穆沙已經抱著雲兒進到一間簡樸但窗明几淨的木屋裡。
困窘不安的雲兒示意他可以把自己放下來,但闕穆沙堅持要將她放到床上。
瞧見他臉上的堅持,她莫可奈何,只得指示他穿過廳堂,往左邊的房間走去。
一打開房門,闕穆沙臉色陡地一變。
他瞪著櫃子裡一罐罐極為眼熟的蜜餞,甚至還有讓他痛到五臟六俯俱焚的乾燥花草,他可以篤定,有人該死的愚弄了他!
「怎麼了?」
她開始喘氣,體內被誘發的病邪仍在作怪,她應該先去拿藥吃,但她發現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冷厲。
闕穆沙頓時回神,「沒事。」
他快步走進佈置素雅的閨房,將她放到柔軟的床榻上,幾乎沒有考慮的,他大步走到桌椅後方的竹櫃,從那束乾燥花旁拿走一隻白玉瓷瓶,回身走到她身邊,再從桌上為她倒了一杯水。
室內一直只有她淺淺但略微急邊的呼吸聲,奇怪的是,他站在她的房間裡,她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迫感,反而莫名的還有一股安心。
雲兒眨巴著一雙眸子,乖乖的吃藥喝水,但狐疑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看著他,還疑了一會兒,還是尷尬的問了,「你進過我的房間嗎?」
他搖頭,黑眸裡的溫柔魅惑著她。
「可為什麼你會知道藥放在哪裡?」她不懂,他怎會知道那些東西放在哪裡,好像很熟悉她房中擺設的樣子。
「你睡一下。」闕穆沙口氣低沉,帶著難以形容的寵愛,黑眸卻一閃而過一道冷光。有些事,不,有些帳,他得先跟蘇旭倫算完,再好好的跟她解釋。
他拿走她手上的杯子,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她躺下後,溫柔的為她蓋上被褥。
這種感覺自然得很奇怪,好像他曾經這樣照顧過她千萬次……她柳眉一擰,對那股熟悉感到無措,又見他竟然就這樣坐在床緣,倏地瞪大了眼。不會吧?他要留在這裡照顧她嗎?!
「呃……謝謝你,但你可以走了,你留在我房裡不合宜。」
他頓了一下,站起身來,「好,我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叫我一聲。」
「可是——」
「好好休息。」
這男人是不接受別人的意見嗎?!何況外頭亂烘烘的,顯然關心她的村民也跟著進屋了,她得出去跟他們說一下。
彷彿洞悉了她心裡的想法,就在她要起身時,他迅速的點了她的睡穴。
闕穆沙傾身,溫柔的黑眸凝睇著躺在床上的人兒,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他再也不懷疑了,她是他的紫熏。
他的紫熏回來了!
回來了!
第13章(2)
「咳咳咳!」
房門口,有人見到他的動作,很不悅的拚命咳嗽。一些好事的村民就擠在小小的外廳探頭探腦,他一走出來,女眷們就連忙衝進去,像是擔心雲兒有什麼閃失或是被佔了什麼便宜。
外頭的男人們表情各異,有的猜疑的看著他,有的可以理解他救人的舉動,但還是有人看不過去的仗義執言了。
「雖然雲兒看來人是不舒服,但七爺的舉止仍是於禮不合。」
「把你們的女人全叫出來,讓雲兒好好休息。」他根本不理別人說什麼,逕自冷冷的命令。
「七爺——」
「她們若不自己出來,等我動手可不保證會不會有人受傷。」
那凌厲的黑眸、攝人的氣勢,讓眾人不敢延遲,急急奔進房間去把女人們全喊了出來。
此時,蘇旭倫己乘著馬車急急趕回來了,一見到他進門,眾人鬆了口氣,「蘇公子,你回來就好了。」
「我們顧你家娘子,還被威脅呢。」
「就是。七爺,雲兒的未婚夫回來,你可以走了。」
村民對他的印象極差,一見人家的夫君回家,便迫不及待的幫忙趕人。
蘇旭倫皺眉看了闕穆沙一眼,轉身要往房裡走,沒想到他卻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
「她睡了。」
「我要看她。」蘇旭倫雙眼冒火,硬是邁步逼進,但闕穆沙並未後退,他身上那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冷酷氣勢在此刻看來更是懾人。
「女貞樹所結之果為成串成簇的紫色果實,可安五臟,養精神,經過處理曬乾後,可為蜜餞。」
他冷颼颼的念了這一串話,蘇旭倫臉色立即刷地一白。
「你是要他們留在這裡繼續聽下去,還是單獨和我談談?」
蘇旭倫深吸口氣,忍住滿腔怒火,看著那些熱心的鄉村父老,「謝謝各位鄉親的關心,請你們先離開。」
「這……可是……」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蘇公子人太斯文,一看氣勢就矮人一截,他們留著還可以為他壯壯聲勢,怎麼能走呢?
「大家不必擔心,我跟七爺是舊識。」
蘇旭倫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臉錯愕,再見闕穆沙神情陰冷,他們交換一下目光後,魚貫離開。
一直到大門關上,闕穆沙陡然上前,神情暴戾,「她為什麼要跟紫熏吃一樣的藥?」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屋裡有曬乾後的紅藍花,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倒抽了口涼氣,蘇旭倫脫口說:「你怎麼知道?」
他記得他探回紅藍花的那一天,紫熏就出事了,幾天後趕回京城的闕穆沙根本沒有見過這種花。
「很訝異?」闕穆沙冷笑。其實他到東北除了是去談礦產生意外,也派了人以快馬前去尋找紅藍花,打算回京時一起帶回去,後來他未到東北即返回京城,即使手下事後仍將紅藍花送回,但紫熏己香消玉殞,再也用不上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他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