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是愛情,也叫人最為癡迷,明知道有毒也要接近,把它當成生命中最燦爛的花朵。
「你說的是那個棄你而去的人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不是得到證實了嗎?刑清霆心頭微酸的想著。
「其實我已經忘了他的長相,也不記得為什麼愛他,只是頓失所依的感覺還在,好像做什麼都是錯的,我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她只覺得她的世界空了,只剩下灰白色。
「安姬,有我在。」他曉得他為何離開妖精界了,只為了尋她,沒見到她,眼中便不再有色彩。
頓感安心的安姬把頭埋在他懷裡蹭呀蹭。「蜻蜓,你人真好,我以前錯怪你了,你那時候雖然討人厭,但本質還是不錯的,看現在待我的模樣就知道了。」把她捧在手心呵護,好似她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蜻蜓?」俊臉一黑。
「啊!那個……很有趣嘛,看到你就想到我們小時候騎在蜻蜓背上飛來飛去的情形,曾經我們也天真無邪過……」哎呀!她怎麼說溜嘴了,說太溜就出事了。
「你這話一點也說服不了我,我從未騎過蜻蜓。」他的坐騎是鷹隼。
她笑得很虛地撐住他的胸。「冷靜,冷靜,你是第一王子嘛,成長過程和我們不同……啊!不許摸那裡,君子不趁人之危……」
「我不是君子。」剛熄滅的慾望之火又熊熊燃起,這次他再也不管了,要定她。「輕……輕點,壓到我的小腿肚了,好疼,你就不能別表現得太急躁嗎?又不是沒吃過肉的幼鷹……」噢,他居然捏她,嫌她話太多……嗚,這傢伙果然是她的仇人。
「不急不行,想想我多久沒吃飽了……」半飽半饑反而餓得慌,更想吃到肚撐。
沒來由地,兩人同時想到露台上的克蕾兒,想著她幾時又會冒出來,這人專挑好時機打斷他們的好事。
不過有些人禁不起叨念,這念頭剛一起,那邊立刻就有動靜了,匡當的破裂聲響清楚傳來。
「你們要玩紙牌嗎?」克蕾兒毫無起伏的聲音問道。
紙牌?那東西誰給她的,她又會玩嗎?
俯在安姬上頭的刑清霆大口喘著氣,大顆的汗水往下滴落,他的臉充血漲紅,熾烈的慾火快壓抑不住。
躺在底下的安姬眼神迷濛,桃腮暈紅,她小口地呼著氣,渾身熱燙,刑清霆溫熱的汗水滴在她身上,順著斜度滑下雪乳,曖昧的水痕引人慾火更熾。
「要繼續嗎?」她無聲的問。
「為什麼要停?」他回道。
「可是她不會放棄,堪比打不死的小強。」
「你叫大聲點嚇跑她?」臉皮再厚也是女人。
「為什麼不是你叫?」她才不要丟臉。
四目相望的情人同時一笑,未消退的情慾中帶了點莫可奈何,為何他們要遷就一個不請自來的傢伙。
又是一聲盆栽破裂聲,安姬的花又受罪了。「你們要玩紙牌嗎?」
兩人的衣服剛穿上身,算得分毫不差的平板聲音又來了,清清冷冷地,如竹笛在深夜裡吹響。
「玩什麼?」
一聽到屋裡有人回話,一副紙牌飛到窗外,克蕾兒也隨後飛了過來,就站在外頭與他們對視。
「玩抽鬼牌,最輸的人到露台睡。」
「不玩。」一旦最輸就得走到露台,讓另一個進屋,他是傻了才和她玩這種贏了也是輸的遊戲。
刑清霆最輸的話,克蕾兒進屋,兩個不對盤的女人同在屋裡,誰知道誰會先出手,惡鬥一番。
若是安姬最輸,她出去,克蕾兒進來,等於和刑清霆獨處一室,有機會和心愛的男人相處她會放過嗎?屋外的安姬肯定妒火中燒,三人的戰爭終要開打。
也就是說,克蕾兒不管有沒有贏都一樣,她本來的據點就在露台,她贏了,就能破壞兩人的感情,反之,也不過就是停在原點。
所以說她是很聰明的,有美貌也有智慧,會捉住每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時機,鑽對方的漏洞,她相信只要她有耐心,勝利的果實終會落入她手中,她不會就此放棄,灰心喪志,反而會越挫越勇。
「那你要玩什麼?」真可惜,王子果然心細如髮。「比大小。」
「比大小?」
「每人五張牌,看誰的點數合起來最大。」他欺她沒玩過,隨口糊弄。
「好,你來發牌。」她讓刑清霆當莊家。
於是一副紙牌慢慢地從未關緊的窗縫滑進屋,刑清霆發牌,先是他和安姬一人一張,再發一張面向外頭,是克蕾兒的,然後繼續發牌,直到每人手上各有五張牌。
「輸贏要怎麼算?」她剛忘了問。
「輸了就脫一件衣服吧!」刑清霆說話時看了安姬一眼,兩人彼此眼神交會,各自心裡有數。
「……可以。」克蕾兒的聲音有些不穩,也不知是不是想到王子的裸體。
一開始,她沒察覺有異,只覺得是新手的運氣,把把都贏,屋內床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堆成小山。
直到後來她才驚覺不對,為什麼他們輪流在輸,說是巧合,這機率未免也太高了,簡直就是作弊。
「你們到底玩不玩,故意輸有什麼意思?」入秋了,外邊氣溫不高,風刮著她的皮膚,微疼。
屋內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不想看你脫衣服!」
「你、你們……」她氣結。
居然戲弄她!
安姬撇嘴,「現在你知道你有多討人厭了吧?我們根本不想理你,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們的容忍度,你長得是很美沒錯,但美得沒有靈氣,誰會娶一個木頭美人當妻子,你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克雷格不喜歡冰塊。」夏天消暑,冬天找死。
一旁的刑清霆悶聲輕笑。
「安姬·班特——」克蕾兒牙根緊咬。
「請你記住,你是寄宿者,不是我們之間的一分子,我們允許你暫住是不想你餓死街頭,給我招來麻煩,而非因為你那一點也不重要的身份,這裡是人界不是妖精界,華特家族算什麼,沒人認識,你充其量是無處可去的流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