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拐著彎撿起入鎮那時,事先綁上電線的第二支丁鎬,飛快繞進了森林裡,她很快就再次看見伊莉莎白,那女孩已經被其中一個獵人再次瞄準,她金色的後腦勺有個清楚的紅點。
她及時把那女孩飛撲在地,將綁著電線的十字丁鎬用力敲進大樹,同時抱著她滾落一處山崖。女孩驚恐的尖叫出聲,叫聲在黑夜中傳得老遠。
她一手抓著那女孩,一手抓著那條電線,在黑夜中墜落了好幾公尺,她在半空中轉身,及時在撞上山壁前,抬腳踩在山壁上,固定住自己和那女孩,但那十字丁鎬支撐不住兩人的體重,已經開始鬆動,她沒有想,開始垂直沿著山壁奔跑,纏繞在她手上的電線變得更松,她知道她可能會來不及,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她深吸口氣,右腳一踏,再次蕩進夜空,十字丁鎬被這重量一拉,整個從樹幹中鬆脫,而她及時帶著那女孩,蕩進了山崖上的坑道口,封閉坑道的老舊木板被兩人撞開,她和伊莉莎白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十字丁鎬在坑道外墜落,她鬆開那女孩,及時解開了纏繞在手上的電線,那條電線像蛇一樣的飛射出去,她聽見丁鎬和電線落地的聲音,也同時看見幾道光線從坑道口上方往下照射。
擔心伊莉莎白會再次發出尖叫,霍香本以為自己也必須出手弄昏這女孩,然後才發現那女孩不知何時已經嚇昏了過去。
她見狀,鬆了口氣。
坑道口外,上方手電筒發出的光束又晃了一陣子,然後才終於消失。
女孩仍昏迷著,她打開剛剛從一個獵人身上摸來的手電筒,檢查她的雙眼,她的瞳孔正常收縮,脈搏也很正常,確定她沒事之後,她讓女孩躺平,然後走入那被廢棄的礦坑之中。
她並不擔心會迷路,她在那間老舊的辦公室中看過礦坑地圖,她知道自己在哪裡。
這個礦坑曾為了運輸煤礦,在這裡架了一個很高的輸送道,直接將煤礦從這裡運到河邊,再送到船上運出去,只是後來礦坑越挖越深,礦工們另外挖了一條坑道,從另一頭運出煤礦,所以這條輸送道就不再使用,外頭支撐輸送道的高架也被拆掉了。
很快的,她就走到了另一個礦坑出口,在森林裡找到了飽受驚嚇的大衛和愛莉,她帶著他們回去找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怎麼了?」看見那倒地的女孩,愛莉匆匆上前。
「她沒事,只是昏倒了。」霍香把手電筒給了大衛。
「所以,威爾是獵人?」大衛問。
「不是。」她搖頭。
「但我以為你和愛莉說,我們之間有獵人。」大衛困惑的說。
「我說謊。」她眼也不眨的說:「我得確定你們之間沒有獵人,而且我必須讓那些獵人以為你們已經死了,他們才不會繼續追殺你們。」
愛莉和大衛聞言,傻眼看著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酒吧裡那兩個獵人是男的,我是女的吧?」愛莉不安的道:「就算經過火燒,戴著我的手錶和大衛的眼鏡,也不可能讓那個男人變成女的。」
「這不是CSI犯罪現場,那些獵人也不是法醫,不會檢查那麼仔細。」她告訴他們:「你是檢查官,所以才會想到去查看屍體,他們不是,他們需要的是活的獵物,死了的就沒有意義了。」
見她說完轉身,一副要離開的模樣,愛莉緊張的問。
「你要去哪裡?」
「去帶威爾過來。」
她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的坑道裡。
那個黑人足球員不是個笨蛋。
霍香回到那裡時,發現他清醒過來之後,很安靜的繼續吊在那裡裝屍體。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他看見那些受到了刺激之後,試圖搜尋更多獵物的獵人們還在街上大亂鬥。那間酒吧仍在燃燒,槍聲時不時的就會在街上響起。
她悄無聲息的再次回到那屋子裡。
看到她,他鼻翼歙張,一副想將她掐死的模樣,直到他看見她拖了另一具屍體進門。那也是個黑人,體型和他差不多,只是那張臉被打爛了。
她爬上了梁架,把他放了下來,邊開口道:「脫掉你的衣服和他交換,幫我把他吊起來。」
威爾聞言一怔,但這次他沒有和她爭辯,他一落地就迅速脫掉自己的衣服,和那個倒霉的傢伙交換,再幫她一起把那屍體重新吊起來。
當她示意他跟她走時,他二話不說,立刻拖著傷腳跟上。
那女人帶著他進了礦坑,找到了其他三個人,他鬆了口氣,在愛莉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外面那些獵人,以為你們都已經死了,他們不會再追殺你們。」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不是真的希望我們反過來成為獵人?」
「不是。」她看著眼前的四個人,道:「你們只是普通人,不可能打贏他們的。」大衛看著她,說:「你知道我們待在這裡,遲早也會餓死吧?」
「你們不會餓死的。」她淡淡的說:「遊戲很快就會結束,等遊戲結束,會有人來找你們。」
「誰?」愛莉問。
「紅眼意外調查公司。」
「紅眼意外調查公司?」威爾擰起眉。
「一間專門調查意外的公司,他們追查這遊戲很久了。」
「所以,你是紅眼的人?」大衛問。她是嗎?
她想了一下,道:「我是他們僱請的人。」
「那間公司的人知道你在這裡?」愛莉雙眼亮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還不知道。」她眼也不眨的照武哥的交代說著謊,一邊把剛剛去找威爾時,從死去獵人的身上拿來的槍與匕首,分別交給愛莉和大衛、威爾,卻在他們眼裡看見不安,她只好再次開口安撫:「不過等遊戲結束之後,他們就會知道了。」
這是她第二次提到遊戲結束了,那讓威爾忍不住追問:「你怎麼知道遊戲很快就會結束?」
「因為我會讓它結束。」她的話,讓所有人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