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熙笑不出來,感到大禍臨頭,「可不可以不要?」
「當然不行。」他笑得更善良無害了。
垮下臉來的沛熙悔不當初,為何她要失心瘋的賞他頭錘?她該重讀小學,學習「忍」字怎麼寫。
雷德笑開懷,原以為這次回梅香村會一如既往和阿宅、喬喬他們打屁哈啦,卻沒想到會遇上小短腿,這算是意外收穫。
她像是氣息奄奄的小可憐瞅著他,這楚楚可憐的一眼,教他心旌意動,傾身上前,再次用熱情的唇封住甜蜜粉唇。
丟死人了!
假如可以,悔不當初的沛熙真想躲在家裡,不出門見人。
偏偏今天民宿要接待十組客人,極需人手,她沒辦法請病假,為了不讓同事們發現她的矬樣,她用掉三分之一條遮瑕膏,再加上粉底、粉餅與蜜粉,一層層迭到額上已從昨晚的腫雞蛋變成黑沉沉的皮蛋上。
她化身為最專業的水泥師傅,絲毫不敢馬虎,專心一致的結果是她的妝變得非常厚,且不自然。
這樣還不夠,她把瀏海抓下來遮擋,可惜上班不能戴帽子,否則她就能藏住這顆大皮蛋了。
「翟」的廚房,永遠的吵雜忙碌。
阿宅、雄哥及助手們揮汗如雨,負責外場的沛熙和阿新等人則是內場、外場,桌邊服務,來來回回,走到腰直不起來,腿快斷掉。
好不容易沛熙找到喘息的空間,半倚著木柱,右小腿往後勾,小聲呻吟,伸手捶捶捶,舒緩疲累。
回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事,又小聲呻吟,孔雀男親了她,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他們兩個根本就是獸性大發,不停分享一個又一個親吻,直到大火燎原,才擺手。
「一定是MC快來,讓我荷爾蒙大亂,我才會跟他親來親去。」她小聲嘀咕,伸手撫唇,彷彿經過一夜,還可以感受到他所遺留的溫度和觸覺。
啊啊啊,好害羞啊——
阿新湊到她身側,咕噥著聲,「你在幹嘛?一下發出可怕的哀號,一下又臉紅抱頭亂叫,好詭異。」
用手當扇,拚命對臉頰扇風的沛熙連忙消除昨晚所有熱吻細節,擺出最正經八百的表情說:「我的腰快斷了,腿也快斷了,累得只剩半口氣,現在正找時間喘口氣,哪有幹嘛。」
「是哦。」拉長聲的阿新表情怪異,陷入掙扎,最後仍選擇開口,「沛熙,我事先聲明,我對你一點意見也沒有。」
裝忙的沛熙捶完右腿,改捶左腿,莫名所以抬眼看阿新。
「你的臉,今天看起來怪怪的,超不自然,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樣?」阿新好心壓低聲音。
沛熙含淚搖頭,「你不懂。」
當她頭部晃動時,阿新瞪大雙眼,「我今天一看到你,就覺得你有說不出的怪,現在我總算知道了,你的額頭凸了那麼一大顆是什麼鬼?青春痘也沒那麼巨無霸吧?」
她連忙用雙手捂著額上的皮蛋,好悲傷,「你發現了……」
還以為她將皮蛋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難怪剛剛我在餐廳轉的時候,有幾桌的女客人背地裡指著你笑咯咯,我還以為她們在討論你的水泥妝,現在想想,應該是在講你額上這一顆,我怎麼會發現得這麼晚?」
「我的天!我還以為今天的女客人特別nice,才會看到我都笑容燦爛,結果她們竟是在笑我這顆皮蛋!」她好悲傷,也很氣自己的愚蠢,幹嘛沒事賞孔雀男頭錘?單單跟他吻得神魂顛倒不是很好嗎?
「哈哈,皮蛋,真的假的?讓我看看。」阿新沒半點同情心,動手撥開她的瀏海,欣賞皮蛋尊容。
「不要,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值得雅俗共賞。」沛熙抿唇,雙手擋擋擋。
阿新好奇得要命,伸手撥撥撥,非看不可。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看在旁人眼裡,成了打情罵俏。
到「翟」來報到,猶如走自家廚房那樣頻繁的雷德雙手環胸,冷眼看和阿新打打鬧鬧的小短腿,心頭鬱悶不痛快。
「阿宅是怎麼管理的?客人這麼多,竟然容許員工在上班時間打打鬧鬧,這應該要扣薪水了。」哼!他不爽的想把在廚房裡忙的阿宅叫出來,讓阿宅睜大眼看員工有多混。
他要打小報告,他要……要把阿新和小短腿拉開!
他不爽的半瞇著眼,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踩著自信的步伐,走向躲在角落竊竊私語的兩人,「嗨,你們好歡樂,介意我加入嗎?」
他笑得像大白鯊一樣,單純無害,強忍住將小短腿扯回自己懷裡的衝動。
孔雀男突來的出現,嚇了沛熙好大一跳,她驚魂未定,瞪大雙眼,又想起昨晚許多個熱辣親吻,雙頰緋紅。
雷德瞄了眼羞紅臉的小短腿,她……不會是為了阿新而臉紅吧?
阿新見他微笑,笑呵呵說明,「我們大家的感情都很好。」
阿新不說還好,這一說,雷德就更不高興了,但他卻笑得更加燦爛,金色的陽光穿透玻璃灑在他身上,宛如聖潔的光圈。
他那過於燦爛的笑容使沛熙有說不出的毛,她不自覺往後退。
雷德衝著她露齒微笑,以最溫柔,最醇厚的嗓音道:「沛熙,你能跟同事相處如此愉快,真是太好了。」
「你你你,幹嘛這麼噁心叫我?」沛熙又羞又急,他不都是叫她小短腿嗎?他想幹嘛?
阿新不明所以來回看著兩人,「原來你們兩個很熟。」
「我跟他一點都不熟。」
「我們確實很熟。」
同時說話的沛熙和雷德互看對方一眼,沛熙更感不安,雷德則是又給了她一記光芒萬丈的笑容。
「你你你,別亂說話,我跟你可是一點都不熟。」該死!她今天怎麼一直結巴?
雷德狀似傷心,搖頭歎氣,「你這麼說,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阿新來回轉頭看著兩人,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你們……」
「什麼傷透你的心?你不要越說越離譜。」天啊天啊天啊,這不是平常的孔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