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蛇蠍代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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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王姊,醒醒,醒醒。」

  義明日被搖醒了。「宇兒,你怎麼過來了?」

  「睡不著,來找王姊聊天。」他笑笑說。

  她皺眉。「可這大半夜的……」

  「夜深才好說心頭話啊。」

  她失笑。「心頭話?你有心頭話對我說?」才幾歲,怎麼說話像小大人了。

  「不是我的心頭話,是王姊的。」

  她一愣。「我哪來什麼心頭話說?」

  義明宇瞧她一眼,直接問重點。「王姊心中可是有意中人了?」

  「什麼?!你聽了什麼胡言嗎?」她驚愕得趕緊坐直身子。

  「我沒聽見什麼胡言,是親眼見到才說。」

  她吃了一驚。「你……你見到什麼了?」她緊張的問。

  「你喜歡東方大哥!」

  義明日驀然像被雷打中,好一會說不出話,只朝他瞪大眼。

  他露齒一笑,眼中閃著慧黠的光。「王姊還不承認嗎?」

  她像搖波浪鼓般的搖頭,顯然很震驚他會說這種話。

  「呂氏春秋有雲,「百姓有得鍾者,欲負而走,則鍾大不可負。以椎毀之,鍾況然有聲。恐人聞之而奪己也,遽掩其耳。」王姊,你豈不與這人一樣,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掩蓋不住的事情偏要想法子掩蓋,這是多此一舉啊。」

  「你別胡說,我哪裡喜歡他了?」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忙喝止他再說。

  「王姊近日處處與東方大哥作對,這不是吃醋是什麼?」他哪住得了嘴,繼續說。

  「吃醋?!」她又教這字眼嚇了嚇。

  「可不是,否則你又何必做出那些讓東方大哥頭痛傷神又難堪的事?」

  「我……我……」她一時竟解釋不出自己的行為。

  「是吧,王姊有時也挺幼稚的。」

  幼稚?這話居然是九歲弟弟說的,她臉登時綠了。「笑話,我堂堂射日公主,怎可能為一個男人吃醋,又為什麼要吃醋?」她冷冷的反駁。她可不承認自己愛上那溫吞得像烏龜一樣的男人,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大笑話。

  他可惜地看著她。「王姊沒發現自己早成了東方大哥的小婢女了嗎?」

  「婢……婢女?」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這樣污辱她?

  「是啊,前兩天您醋勁還沒發作,你為東方大哥奉茶擦汗時多自然,我還瞧見你到東方大哥寢宮裡替他穿鞋——」

  「那是因為他手受傷了,我才做這些事的!」她是有理由的!

  「那也用不著你親自動手啊,咱們宮裡那麼多太監宮女,他們都幫不了嗎?」

  「這……這……」

  「我還聽說你將東方大哥那裡的宮女全調走了,只留太監伺候,這又是何故?」

  「太監做事細心……」

  「你既不覺得他是特別的人,管誰去伺候他,又管什麼細不細心,宮女或太監不都一樣?」

  義明日張嘴又像被點了啞穴,根本解釋不清。

  沒錯,她調走宮女是因為討厭見到她們頻頻對東方清平拋媚眼的模樣,可這只是因為不想將來宮中鬧出醜聞才這麼做的,但自己若沒有不高興,又何必多此一舉,防宮女們接近他?

  「那我再問問王姊,若不是東方大哥那日說了聲銀耳湯好喝,為何這宮裡之後天天都有銀耳湯喝?

  「還有那暖襖也是,在給東方大哥手下們都做一件之前,我聽說在你衣櫃裡也藏了件一模一樣的,只是尺寸小了一號,這當初的想法莫不是想與東方大哥穿同樣的衣裳吧?

  「另外,某日我與東方大哥共浴溫泉時,好像瞧見王姊躲在某處偷……哎喲!」

  她倏然將他的身子由頸子後拎起,火速丟出殿外,外頭的宮人見狀,嚇得趕緊接住,才讓他們的王上免於摔得四腳朝天。

  義明宇被太監抱在懷中,沒有絲毫受驚的樣子,反而還呵呵笑了笑,朝那抱住自己,雙臂卻嚇得抖個不停的太監道:「本王沒教王姊摔死,可若讓你摔傷,那你的腦袋可得作陪了。」

  那太監一聽,忙縮臂將他抱牢。「奴才不敢摔了王上!」

  「呵呵,那就好,既然抱著了,本王也懶得走,就將本王抱回寢宮吧!」他笑著吩咐。

  而此刻朝鳳宮內,義明日的臉龐如火般熱燙,那日自己去偷看居然被發現了,既然宇兒都曉得了,那東方清平豈不……

  她全身一顫,摀著臉不住跺腳,簡直想死。

  那日她只是適巧經過溫泉池,一時好奇這一大一小泡溫泉是怎樣的氣氛,才躲在遠處,稍稍探出頭。

  她見到東方清平浸在水中,胸膛上的水珠在他銅色的肌膚上逐漸形成後又滾滾而落,蜿蜒而出的一條條水痕性感至極,讓她因而多停留了片刻……

  「不——」她將自己投進床褥裡,臉埋在掌心,難道真如宇兒所言,她是因為喜歡上東方清平,才會處處留意他,甚至連人家洗澡時都毫不知恥的去偷看?

  不可能,她不會瞧上那男人的,還記得自己曾經多麼嫌棄他,受不了他文謅謅的樣子,但曾幾何時,自己居然會覺得那傢伙心境高潔,顧盼磊然,讓她不知不覺成了他的……小婢?!

  她又是一驚,心亂如麻、惶惶不定。

  自己活到二十三歲,難不成終於情竇初開了?

  射日王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就這麼巧讓她給遇到了!

  漆紅御廊上,東方清平就朝她迎面走過來,長廊無岔路,她想躲也躲不開。

  今日氣候難得不寒,眼前的他只著一襲普通的純銀交領儒衫,腰間掛了一長紫編穗帶,行止灑脫,目若朗星。

  這樣的俊朗男子讓她連呼吸都不順了,尤其經過昨晚宇兒的那番話,她一見到他整個人更加心悸難平。

  「你……從朝日大殿過來,可是剛見過宇兒了?」她故作鎮定的問,不想讓他瞧出自己的異狀。

  「是的,我來瞧他昨日的畫作。」他笑得和煦,見到她似乎很高興。

  她瞧得心跳加速,直想叫他不要再笑了。「宇兒的畫可有進步?」她掩飾慌亂地找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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