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假婚果然引他出現,然眾人始料未及的是,她與程湘姬會反被擒,因為誰也沒料到,看似文弱的宋炎武功造詣會如此驚人。
宋炎面色灰敗。「既已東窗事發,那也沒什麼話好說,不過要我束手就擒那是妄想,不要忘了,你們兩個還在我手中,我要死也要找人墊背,你們正好為我殉葬!」
他轉身逼近兩個寒泉邊上的人,義明日與程湘姬面色大變,東方清平與程光冬亦是怒不可遏。
「宋炎,你敢!」程光冬喝。
「哪裡不敢,我就要她們兩個先死,瞧後悔心碎的是誰!」宋炎發狠地看向東方清平。
東方清平面容深沉無邊,瞧了程光冬一眼,程光冬用力點了頭後,兩人同時向宋炎攻去。
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宋炎都不是對手,更何況聯手而來,他當場左支右絀,窮於應付,很快露了敗色,而兩人就趁此機會要將兩女救離寒泉邊,宋炎如何不知他們的策略,他情願玉石俱焚,也不讓兩女求生,趁轉身之際故意讓東方清平擊中一掌後,立刻推落兩女與自己一起共赴黃泉——
「東方清平!」往下掉落的義明日瞬間驚悸大喊。
「程叔!」程湘姬亦大叫。
兩個男人瞬間心膽俱裂,立刻跟著躍下救人,在這當口,程光冬傳音入密給東方清平——
義明日眼見東方清平不顧性命的跳下來,不禁悲喜交加,豆大的眼淚倏然淌出,朝他伸出雙臂,要死也要與他死在一起!
可下一瞬,她的心頓時寒冽如冰,那原本以為會抱住自己身子的手,落泉後居然抱住了程湘姬,而她,就獨自一人沉入那寒心徹骨的寒泉之中。
沉落水時,她連心臟都麻痺了,可惱中卻清晰出現了一些話——
小日是我心上的人,在下一日未娶,就能一日愛她!
在下一生從沒這麼不君子過,以有婚約之身愛上另一個女人,在下是無恥,可在下有苦衷,待這苦衷解決,我便不負一人!
我欠你太多,委屈你太多,你若信我,我一生償你。
在寒水淹沒她意識前,最後她只想到,啊,這一切多諷刺……
北麓,程家小築,東方清平目眥盡裂,他揪起程光冬狠狠擊去一掌,將他打得趴倒在地。
程湘姬見狀驚恐不已的衝上前去護人。「默君哥哥,請不要再打他了!」她焦急的請求。
程光冬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程湘姬,抹著嘴角溢出的血。「隨他打,老子硬骨,死不了。」
東方清平雙目燃著無法收拾的怒氣。「說,為什麼這樣做!」
程光冬冷笑。「還有為什麼,不就希望義明日死了對你的這份心嗎?」
「你!」東方清平怒火中燒。
當日兩人同時跳下寒泉救人時,程光冬用腹語對他說了一句:義明日由我救,湘姬交給你!
因為這話,他沒去抱小日,而是抓住湘姬的手,雖然湘姬有內力,但仍不足以抵禦泉中寒意,他灌注自己的內力保她體溫,可怎知,回頭才知程光冬根本未去救小日,任那女人一頭栽進寒得鑽心刺骨的冰水裡,直直沉下不見蹤跡,方才知程光冬竟然騙他!
「哼,我侄女是你的妻子,你卻口口聲聲說愛那女人,你當我能任侄女受這種屈辱嗎?我是她叔叔,萬不可能讓她受辱,所以我便是讓那女人死又如何!」他一臉滿不在乎,他就是要替程湘姬出氣才這麼做。
東方清平怒極。「我恨只恨當時未意識到你這淬毒心思,才讓這事發生,程光冬,我不會原諒你!」東方清平疾言厲色的道。
他忍不住回想起受程光冬所騙,自己沒去抱小日的剎那,自己幾乎魂飛魄散,那寒泉能瞬間讓人喪命,而她沒有內力護體,哪能活命,當下使力將湘姬拋給程光冬後,立即再潛入泉底救人,可這片刻的耽擱,寒泉裡的她興許已經氣絕,他心慌意亂在泉底找人,終於發現了小日,可她似已無氣息,他忍住心懼,帶她出水上岸,度了自己泰半內力給她,才將她由鬼門關救回,可她醒來後便回到朝鳳宮,至今七日都不肯再見他。
他知她恨他,怪他,更怨他,所以不願聽他任何解釋,見不到她,他心急如焚,卻也無計可施。
只怪自己危急之時沒能察覺程光冬的異狀,這才發生這種錯誤,嚴重傷了小日的心。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只要你好好對待我侄女!」程光冬道。
東方清平冷笑。「在你做了這樣的事後,還以為我會娶湘姬為妻嗎?」
「怎麼,你真想反悔?!」
東方清平沉重的看向驚白臉孔的程湘姬。「我固然有愧於你娘所托,不能娶你,但我以不殺他做為交換,我想美姬醫女若在世,得知今日狀況也會同意的,既然咱們各有所愛,婚約就此作罷。」他沉聲說。
誰也不能傷及小日,他為了自己的女人,終於下定決心,徹底解決問題,他不能再因為與湘姬的約定,而傷害自己真正心愛的人,那驕傲的女人,為自己已委屈夠久也夠多了,今後他不容自己或任何人再傷害她!
對他的決定,程湘姬無話可說,因為她也沒想到程叔會為了她對義明日狠下這份心,她對不起默君哥哥,也沒臉面對義明日,但程叔那充滿怒氣的眼神告訴她,他不會罷休的,這不禁讓她惴惴不安,生怕還有什麼事發生。
弦月帝宮日前頒下皇詔,在連生下兩位公主後,二世後終於誕下眾所期盼的太子,普天同慶,帝后恩澤百姓,大赦天下,減稅一年。
此時在弦月帝宮內,義明日臥於儲月宮中,瓊芳憂心地在旁伺候。
弦月帝后大喜,公主前來朝賀,並且感謝帝后減稅之恩。
宋炎這逆賊毒殺寶馬,害射日無馬進貢抵稅,幸好帝后減稅,射日才免於遭罪。
然公主來到弦月也已月餘,向帝后朝賀謝恩的事已完成,卻仍不想回射日,終日鬱鬱寡歡,眉頭深鎖,這樣的公主,連她都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