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沒有身為廚師的自覺?知不知道身為廚師,最重要的是保持清潔衛生?」吳尚皓厲聲斥責著賴珍熙。
「我……」賴珍熙本想反駁,但還是將心中的那口怨氣給強壓下來,「對不起,我會注意的。」該死,他是中邪了嗎?說不是針對她,她還真不相信,這已經是今天第N次找她麻煩了。
「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我的廚房不歡迎行事草率的人。」他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當著大家的面被他這樣毫不留情面的斥喝,賴珍熙心中說有多受傷就有多受傷,眼眶一紅,她強忍著淚水,轉身衝了出去。
嘖嘖嘖,本以為主廚對賴珍熙另眼相看,不過剛剛人家珍熙只是一根頭髮不小心從廚師帽裡跑了出來,他就大發雷霆把她臭罵了一頓,還趕出廚房,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果然是鐵血主廚,誰都無法倖免於難。
大家偷偷在心中嘀咕,忍不住同情的多看了賴珍熙離開的方向幾眼。
「你們也想滾出去嗎?」發現他們的視線,吳尚皓聲音冰冷的警告。
所有人馬上收回視線,皮繃很緊的把心思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吳尚皓面無表情的繼績處理手上的魚料理,可原本簡單熟練的除刺步驟,此刻卻怎麼樣都無法流暢的完成,心中有股煩悶的煩躁四處流竄,讓他完全沒辦法集中精神,腦海中不斷重複播放著賴珍熙那張羞窘得快要哭出來的臉蛋。
該死!他在心中懊惱的低咒了聲,倏地放下刀具,陰沉著神色,不發一語的離開廚房,留下鬆了口氣的其他人,在身後好奇猜臆著。
吳尚皓快步朝著賴珍熙離去的方向跟去,懊惱自己竟然也會有失控衝動的時候,雖然他在工作時一向嚴厲,但平常也不至於因為一根不小心落出帽子外的髮絲而大動肝火,頂多嚴肅的警告對方下次一定要多注意儀容罷了,並不會將人趕出廚房。
他自己很清楚,會造成他今天這麼失態的表現,全都是因為聽到她竟然那麼果斷的告訴大家她對他沒興趣、絕對不會喜歡他……該死,如果他真的不是她的菜,那之前的交往結婚算什麼?
難道他們的離婚,是因為她不再愛他了嗎?想起那一連串的爭執傷害,吳尚皓忍不住繃緊了下顎,心頭湧起一抹苦澀的滋味。
「沒什麼,只是突然很想你。」
忽地,一道熟悉的撒橋聲自餐廳半敞著的後門外的防火巷傳來,讓他頓住了跨出門外的腳步,胸口好像被什麼重重的撞擊了下似的悶痛著。
「晚上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知道了,你也要乖乖的喔……好……愛你喔,親一下,啾——掰掰。」
他已經許久沒有聽過賴珍熙這樣柔情似水的聲音了,那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劃過了他的心頭,讓他英俊的臉龐痛苦的扭曲起來。
原本他是想跟上來向她道歉的,但現在他卻後悔起這個決定了。
他幹麼像個跟蹤狂一樣站在門後偷聽她跟別的男人調情?
五年了,難道他會以為真的沒男人跟他有一樣的眼光,會追求她、愛慕她嗎?
這五年來他們的距離太遙遠,空白的時間與空間,早已被別的男人填滿取代。
吳尚皓突然覺得心情超級惡劣了起來,沉默的轉過身,就像沒出現過在這裡似的悄悄離開。
而剛掛上電話的賴珍熙自然不知道吳尚皓與自己曾經只有一門之隔,在跟兒子通完電話之後,心情相反的好過了許多,這才有心思開始咒罵起吳尚皓洩憤。
「臭男人,可惡的男人,機車男!有什麼了不起嘛,只不過是帽子不小心碰歪,掉出一根頭發來,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嗎?非要這樣在大家面前把我罵個拘血淋頭?一點面子都不留給我?該死的男人,就跟當年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討人厭!」
賴珍熙懊惱的踢了下牆角不知誰丟的可樂鋁罐,看著罐子滾了幾圈,無奈的走上前去拾起,將它丟到垃圾桶內。
想起當年,她的目光彷彿飄向了遙遠的過去,那個因為爭吵而認識的第一次見面……
「欸,真的沒關係啦,你不要生氣了。」短髮俏麗的女生,拉著綁著丸子頭的朋友,不斷的想將她往回扯。
「吼,我最好的姐妹被欺負,叫我怎麼能不生氣?」丸子頭女生像頭蠻牛一樣,依然往前衝。
「你心疼我我知道,不過算了啦,人家又高又壯,你去也討不了便宜,還是算了啦。」短髮女生仍是拉著她。
「我賴珍熙從來就不怕惡勢力,你是第一天認識我的喔?!」賴珍熙睨了好友一眼,繼續拖著她往前走。
「吼,珍熙……」白帆林無奈的呻吟了聲,人已經被她給帶進了烹飪比賽的會場內。
這是大專院校學生間的烹飪比賽,大大的會場內擺滿了各人的工作台,是個開放的空間。
「就是你欺負帆林的是嗎?」賴珍熙的腳步停在正背對著她整理檯面的高大身影後。
那身影停下手上的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乍見到這樣一張帥氣逼人的臉孔,讓賴珍熙有瞬間遺忘自己的目的與怒氣。
老天爺啊,這男人也帥得太過分了吧,而且剛剛好就是她最喜歡的那種類型——粗獷帥氣,充滿了性感的男人味,嘖嘖嘖,瞧那張臉蛋,就像是上帝鬼斧神工的創作,簡直就是超Man的啊。
白帆林看著仰頭望著吳尚皓出神的賴珍熙,目不忍睹的搖了搖頭。哎呀呀,不是說要替她討公道嗎?怎麼一雙眼睛猛盯著人家瞧?就差沒流口水了。
「你是誰?」吳尚皓對這種視線早已習以為常,不太耐煩的問。
「呃……」他口氣中的嫌惡讓賴珍熙猛地回神,收回視線中的欣賞,重新蓄集起方纔的怒氣,瞪著吳尚皓道:「你不必管我是誰,你憑什麼欺負我朋友?」哼,不過是長得好看些,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