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嚇得手忙腳亂,看他這樣心疼得要命,忙不迭地否認道:「沒有,媽咪沒跟爹地吵架。」她耳根有點微紅,眼神飄忽地胡扯道:「媽咪從醫院回來,已經親過你爹地了。」
「真的?」沈小齊眨巴著雙眼,明顯不信。
沈墨抱著他,眼底望著她閃過一絲懇求,又有一點為難。
吳思耳朵紅透了,見沈小齊雙眼的水霧越來越多,只好硬著頭皮踮起腳尖在沈墨面上啄了一下,立即分開。
她吁了口氣,這樣就可以了吧?
誰知沈小齊鼓著兩腮,不高興道:「媽咪,你平常都親爹地這裡的,怎麼換地方了?」
吳思看他的小手點著沈墨嘴唇的位置,眼前一黑,幾乎又要暈倒。
她個性挺保守的,怎麼五年後轉變那麼大,忽然就開放了?居然在小孩子面前也不避諱一下,實在是荼毒了未來的小花朵……
吳思感覺到臉上不斷升溫,幾乎要燙手的時候,沈墨出聲解圍道:「小齊,媽咪剛回來,別讓她累著了。」
「嗯嗯,媽咪,我們進屋去。」沈小齊咧著嘴笑了,剛才扁著唇要哭好像是幻覺一樣。
吳思暗暗讚歎了一聲,都說女人心像變天,這小孩子也跟變色龍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她自我唾棄了一把,居然把可愛又乖巧的孩子比喻成變色龍,這什麼爛比喻,難不成她還是變色龍的娘?
一入門,是寬敞整潔的客廳。
一個年輕男人迎了上來,看著他們點頭笑道:「沈先生,沈太太。」
沈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文傑,辛苦你幫忙看著小齊了。」
叫文傑的年輕人笑了,「沈先生太客氣了,小齊那麼乖,根本不用人操心,說不上什麼辛苦。」說完,他轉過頭客氣地問道:「沈太太的身體無礙吧?」
「沒事,只是破了一點皮,現在龍精虎猛的。」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像是熟人,吳思也就適時打趣道。
文傑的眼神有點古怪,只說了句讓她好好休息就匆匆離開了。
吳思摸摸臉,難道過了五年,她的樣子變得很可怕?
沈墨領著她上樓,指著走廊最裡面的房門道:「那裡是我們的房間,小齊的兒童房在旁邊。」
她摸摸鼻子,斟酌地問:「有客房嗎?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暫時還是分房睡比較好……」這話說得吞吞吐吐的,就算她真的說自己是從五年前來的,沈墨肯定只當她在說胡話,不會相信,她索性承認自己失憶了。
兩個才見面不到幾天的人就要睡在一起,說什麼她都是不願意的。
沈墨臉上神色黯了黯,看得吳思一陣內疚。
「小齊雖然小,可心思敏感又早熟,之前我們吵架的事他偶然碰上就開始患得患失的,如果再分房睡,我怕他會更不開心。」
他頓了頓,站在二樓的欄杆上,望著底下窩在沙發上翻著書的沈小齊,握住她的手道:「之前的誤會,我也不想再提了。現在,好好地繼續過日子,行嗎?」
吳思聽得一頭霧水,突然想起剛醒來的時候,那個小護理師問的話,她猶豫地問:「什麼樣的誤會,讓我們鬧到離婚這地步?」
沈墨拉著她的手忽然用力,而後又歉意地鬆開手,他想了想,最後輕輕歎道:「反正這件事你遲早會知道,
還不如我親自說出來要真實得多。」
他沉默了好一會,在吳思的好奇心幾乎要擠爆胸口的時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們吵架的原因是你懷疑我有外遇。」
五年的歲月,似乎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吳思在浴室中,對著明亮的鏡子盯了很久,得出了這個結論。
只是以前臉頰的一點嬰兒肥沒了,仔細看還能發現眼角一兩條淺淺的細紋,其他的沒有任何變化。
吳思摸摸臉滿意地笑了,經過五年,她的皮膚應該經過悉心的保養,觸感很不錯,難怪能釣到沈墨這樣的好男人。
現在看來,他不但皮相過得去,脾氣非常好,依照這棟別墅的環境,身家也差不到哪裡去。
只是,這樣的優質男會外遇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當時聽到沈墨的話,她點點頭表示理解就沒了下文,畢竟她不是當事人,也不明白其中的曲折。
不管是不是誤會,她不想只聽沈墨的一面之詞,寧願相信自己看到的,索性觀察幾天看看,再作打算也不遲。
如果真的是誤會,她一定要幫未來的自己好好守住這樣的好丈夫。
如果不是誤會……
吳思想到那個軟綿綿又可愛的沈小齊,心底一片柔軟。
即便捨不得傷害這樣好的孩子,她也會堅決地離婚,男人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的出軌,都不是她能夠接受的,再說出軌了第一次,很有可能會有第二次。
一直原諒根本就是粉飾太平,絲毫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吳思拍拍臉頰打醒精神,握著拳頭鼓勵自己得好好幹,反正目前看來是回不去了,也只得順其自然了。
她正做著心理建設,幾下急促的敲門聲以及沈墨略顯擔心的聲音傳來,「思思,你還沒洗好嗎?」
「好了,我這就出去。」吳思覺得這一會的功夫全部白費了,被沈墨這一叫,心裡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線嘩啦啦倒了一大片。
她在浴室窩著藏著那麼久,就是為了躲避某個非常重大的問題,那就是——同床共寢。
吳思趴在浴室冰涼的瓷磚上欲哭無淚,誰讓她一時心軟,鬼上身地微微點頭答應了……
在原地又自我唾棄了一分鐘,她站直身看著鏡子暗暗替自己打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一臉視死如歸地打開浴室的門,卻見沈墨倚著牆壁,看到她,笑著走過來,「真是,這麼大的人了還總是忘記把頭髮稍微擦乾才出來,小心別著涼了。」
吳思看他熟門熟路地從浴室角落的淺棕色儲物小櫃裡拿出一塊潔白的大毛巾罩在她頭髮上,輕輕柔柔地替她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