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給不起你更多?」林熙低聲反問。
「林熙,我不想成為楊潔安。」
「你永遠不會成為她,你跟她永遠不一樣。」
「我願意給你,心甘情願的,我想回報你對我的付出。」
「傻瓜,我不需要你回報。」林熙笑了,街燈從車窗照進來,他清俊的臉,竟顯出幾分寂寥。
丁玥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怔怔看著車子一路往山下駛去。
第10章(1)
林熙強迫她放了兩天假,讓她待在家好好整理一下情緒,然後,把過去放下。這兩天,她待在住處,整天要不捧著書、要不看電視、要不站在陽台吹風發呆,她想了很多,覺得林熙說得對,她的人生還很長。
捧著書的丁玥,撫了撫手上燙傷的舊疤,從沙發跳起來,她下了決心,要重新出發,真正的、好好的,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徹底拋開那些痛苦的、灰色的回憶。
她拿了包,離開住處,她進電梯後,決定給林熙打電話。
丁玥走出大樓,拿手機撥號,林熙很快接聽。
「怎麼想到打電話給我?」「你說你在龍園聽到我說的話。」
「嗯。」林熙應,好像才昨天的事而已。
「我燙傷那天,丁國群跟我媽提離婚,我回到家,整個廚房都是煙,魚燒焦了,我媽卻沒有感覺,我關掉瓦斯爐,我媽拿著熱鍋鏟燙到我……我媽臨走前,要我把手上的疤去掉。林熙,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決定去找醫生除疤,我可以把過去都放下了。」
「我很高興你打電話給我,要不要我陪你去?」林熙真心地笑開來。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好,路上小心。」林熙說。
此時兩個高大的男人靠近邊走邊講電話的丁玥,其中一個問:「丁玥小姐是嗎?」
林熙在電話這端聽見聲音,急忙問:「怎麼了?」
「你們要做什麼!」丁玥的聲音傳來,語氣又急又怒。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架住她,一輛黑色房車開過來,急煞停在路邊。
「要麻煩你跟我們去個地方。」其中一個男人拿走她的手機,切斷通話。
兩人輕易將丁玥押進車子,丁玥來不及呼救,車子揚長而去,拿走丁玥手機的男人,將手機扔往車窗外。
林熙在這頭焦急地對斷線的手機,喚了兩聲,但當然沒有得到回應。
他放下手機,沉吟半晌,拿起手機,撥了另一通電話。
「林先生,您好。這次需要什麼服務?」對方是長期與林熙配合的徵信社老闆。
「我要群億金控執行長、以及他太太所有相關資料、往來對象,越詳盡越好,盡快給我。」
「一星期送給您。」
「我三天就要。」
「好。」
林熙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他希望丁玥沒有事、毫髮無傷,否則,就算是丁玥的父親,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希望,丁國群只是找丁玥去說說話而已……
自從丁玥的手機突然斷線後,再也沒接通過。
他找過丁國群,對方卻一口咬定生日宴後,沒聯繫過丁玥,不知丁玥人在哪裡。他看得出來,丁國群在說謊。
林熙站在流理台前出神,從夜深站到天將亮未亮,失去丁玥消息的第二個晚上,他完全無法安睡。
雷俐嵐打開房門,想喝杯水,看見林熙靠在流理台邊,拿著一杯水,動也不動。
「熙熙……」她喊了一聲。
林熙回過頭,「怎麼了?天還沒亮。」
「快亮了。我口渴,出來喝水。」
林熙將手裡的杯子遞給她,「我沒喝過,你喝吧。」
雷俐嵐接過水,玻璃杯被握得溫熱,她喝掉大半杯後開口,「你在這兒站了多久?杯子都被你握熱了,水也是溫的。」
「我沒辦法睡。」林熙歎氣。
「熙熙,」雷俐嵐憂愁地望著他。這一面的林熙,她從未見過。「玥玥畢竟是丁國群的女兒,他不可能做危及玥玥性命的事,頂多暫時軟禁玥玥,你不需要這麼擔心。你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好好睡了……」
「那天丁國群想打她,是我在旁邊才攔住。俐嵐,我不在她身邊,丁國群想怎麼打她,沒人會攔阻,我只要想到她可能被傷害,就沒辦法閉上眼……」
「不會有事的……」雷俐嵐安慰,卻也明白這安慰毫無效用。
林熙看一眼窗外漸亮的天色,吐了口氣,抹抹臉,說:「終於天亮了。徵信社答應我十點送資料,我先去公司了。」
「熙熙!現在才五點多。」
「反正沒辦法睡,手邊要做的事情多得做不完,我先去公司處理事情。」林熙走回房間,洗漱換衣服。
沒多久,林熙進到辦公室,開燈、開電腦,用一堆事情試圖麻痺煎熬的情緒,不知不覺,快八點了,外面的辦公區熱鬧起來。
敲門聲響起,他喊了聲,「進來。」
一身筆挺西裝的張煦義推門而入,一關上門,張煦義扯了扯頸項上的領帶,往林熙辦公室的長沙發坐下,沒好氣地抱怨,「老天!誰規定男人要穿西裝的?累死我了。」
林熙看也不看他,手指飛快敲打鍵盤,他在美國的團隊最近接了Google—款APP開發案,他無聊,順手幫忙找漏。
「喂!小老頭,你怎麼不理人?看在我配合你演了這麼多年壞堂哥的分上,你應該理我吧?我為你連我家老頭都出賣了,你至少要有點禮貌啊,叫人送杯咖啡進來給我。」
林熙繼續打鍵盤,當作沒聽到。
「小老頭,我有你女人的消息!」張煦義索性說。
林熙停下雙手,看著張煦義,二話不說拿起桌機撥內線,對助理說:「送一杯熱摩卡進來,加兩塊方糖。」是張煦義愛的口味。
「這還差不多!」張煦義得意地笑了。
放下話筒,林熙直接了當地給張煦義一個字,「說。」
「喂,小老頭,我說你拜託人的態度,可以再恭敬一點嗎?我這兩天為了你喝了多少酒,你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