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高門遺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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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安溪呆愣在原地,傻傻盯著主子爺的背影,唉……跟了這麼一位爺,他能不操碎心嗎?

  不管有沒有備禮,侯一燦都被熱烈歡迎地迎進蘇府。

  他直接進了書房,蘇老爺的書房等閒人物不可進,不過侯一燦在蘇老爺眼裡,可是個非等閒人物。

  一進書房,看見趴在桌上寫字的小少年時,侯一燦微愣,多瞥了兩眼,隨即噗哧一聲,他的大老闆還真是……菜市場臉吶。

  「快過來,看看我的小徒弟!」蘇裴禮撫撫花白鬍子,笑咪咪地望向侯一燦。

  與其說侯一燦是他的得意門生,不如說是他的忘年之交。

  這些年,侯一燦五湖四海到處逛,碰到新鮮有趣的就寫信告訴他,找到稀罕珍貴的就千里迢迢送過來,每次讀著侯一燦的信,他就覺得自己醉心仕途,像是白活了一輩子似的。

  侯一燦上前,小少年起身拱手道:「小弟徐宥善,見過侯公子。」

  他從蘇先生嘴裡聽過太多侯一燦的事跡,聽得他心生嚮往。

  徐宥善?和徐宥慈什麼關係?來不及細想,侯一燦笑著拍上他的背說:「什麼侯公子,叫燦哥。」

  「對,阿燦最不耐煩世俗禮節,就喊燦哥。」蘇裴禮笑道。

  「燦哥。」徐宥善一笑,他喜歡這個親切的大哥哥。

  侯一燦拉著徐宥善坐到圓桌旁,反客為主,翻杯子倒茶,一人一杯。

  溫茶入肚,侯一燦滿足地道:「還是先生這裡的茶好。」

  「全是你送的,你是誇我還是誇自己?」

  「用一句話就誇上兩個人,豈不是划算?」

  「你啊!」蘇裴禮指著侯一燦,笑得可開心了,接著他轉頭對徐宥善說道:「記著,千萬別學阿燦,油嘴滑舌。」

  「嘴不夠油,我哪能從老虎腳邊叼走肉骨頭?」他那個大老闆吶,唉……要不是為著一碗飯,沒事跑去伴虎,他瘋了嗎?

  這話逗得蘇裴禮呵呵大笑,他是知情的,不過這種事,小孩子還是別知道得太多,於是他對徐宥善道:「你到前頭聽余師父講課吧。」

  「是。」徐宥善起身應答,行禮告退後離開了書房。

  侯一燦望著徐宥善的背影,直到門關起來,這才轉頭笑看向蘇裴禮。

  蘇裴禮微哂,問道:「覺得眼熟?」

  「是。」

  「若不是年紀有出入,我會以為他是你老闆想找的那個。」

  「哪兒能?那個人男生女相,長得不像我家老闆,像老闆娘。」侯一燦輕笑兩聲。

  要真說像,他見過一個更像的,說來說去就是老闆大眾臉。

  「我把宥善留在身邊,可不是因為他的外貌,這孩子的天資不輸當年的你,可惜啟蒙得太晚,否則……」

  「否則師父又要弄出一個十歲秀才,名揚天下?」

  蘇裴禮呵呵笑開,回道:「我確實這樣想過。」

  阿鈞和阿燦這對雙生兄弟八歲那年,他就想讓他們下場試試,可是阿燦太有主見,竟然拐了哥哥,兩個人躲到城外去,讓家人一通好找。

  不過沒差,他們十四歲那年,他聯合教武功的何師父強壓著兩人上考場。

  阿鈞武功好,拿下武狀元,阿燦書念得好,拿了文狀元,同胞雙狀元,讓他在隱退之際又在京城大大露了一次臉。

  「千萬別,少年成名不是好事,您還是給善善一個快樂的童年吧。」

  「你不懂,那孩子與你不同,他早熟懂事得讓人心疼。」

  早熟……侯一燦不自覺想起老頭兒似的徐宥慈,人之所以早熟,還不是環境所迫,誰樂意呢?「先生還是多關照他吧,如果他真是可造之材,別讓人毀了他。」

  「我知道,好了,不談善善,聽說南北大道真的要開通了?」蘇裴禮精明矍鑠的眼眸盯著他不放。

  這想法是他們師徒倆書信往返時定下的,沒想到這麼大的工程,阿燦竟有本事說服皇上點頭。

  「師父能不知道?少裝了,我不信蘇三哥沒寫信告訴你。」侯一燦輕嗤一聲。

  蘇三郎是工部侍郎,皇上定案後,這事兒自然要交代工部去辦。

  「說了,我要問的是,這次你出了多少血?」

  講到這個,侯一燦長歎口氣,冤吶!他比出三根手指頭。

  第四章 家族的戰爭(1)

  徐宥慈低頭撫摸腰間的玉珮,圖樣特殊,是只長相奇特的老鼠,以暖玉雕成。

  侯一燦說這叫做米老鼠,愛吃大米的老鼠?

  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正不正確,她沒問,這是他給她的信物,證明……證明接下來三年,她是他的人。

  徐宥慈不知道候一燦要用什麼法子助他們除藉,事實上她也沒有時間考慮,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心焦躁不安,強行按捺的恐慌,時不時跳出來騷擾。

  為掩飾鋪面已經賣出,她每天還是會出門逛一圈。

  上次徐國儒為錢怒打弟弟,逼得她只好鬆口,表示願意賣掉一間鋪子,把錢全數交出去,這才順利地從棒下救回弟弟。

  這件事讓徐宥慈下定決心,半毛錢都不留下。

  走進涵院,她看見丫鬟文嬌和文娟,她們兩姊妹是在趙姨娘身邊伺候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正在和涵院掌管廚房的張嫂竊竊私語。

  徐宥慈放輕腳步,繞到三人後方,隱身在老柏樹後頭。

  「你敢說不?」文嬌口氣極傲。自趙姨娘掌家,她已認定自己是最大的管事丫鬟。

  「好姑娘,上回你給我的燕窩,夫人才喝一回就生病,至今還下不了床,我成日心驚膽顫,深怕是自己煮的燕窩出問題,您這會兒再讓我往大小姐的湯裡加這個……好姑娘,您饒了我吧!」張嫂聲音硬咽。

  這些日子她睡不安、食不下,成日想著這事兒會不會是趙姨娘使的壞?可她上哪裡找對證?

  要不是她親自看守的小廚房丟了燕窩,夫人又習慣每日喝上一盅,她怎麼會用文嬌送來的燕窩替代?明知道趙姨娘和夫人不對盤,她怎麼就這麼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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