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快走吧,救你自己,也救你爹。」女子囑咐道。
聞言,趙靈秀心頭一驚,這人知道她跟她爹發生了什麼事?不對呀,她跟爹都已經死了,如何自救?
「姊姊,你究竟在說什麼?我跟我爹……」
「孩子,」女子再一次打斷她,「仔細聽好,菩薩答應了我的請求,可我不能說太多,你也不能對人說,否則這一切都不算數了。」
「咦?」這人說話怎麼高來高去的。
「時間不多了,快走。」說著,女子推了她一下。
趙靈秀踉蹌兩步,「姊姊,你到底是誰?」
「好孩子,我是你娘親。」女子說罷,又推了她一把。
「啊——」她無法克制的整個人往後仰,然後直直的落下……
「小姐,你在叫什麼?」
趙靈秀倏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的床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好一會兒她都反應不過來。
「小姐,」李媽在外面喚著她,「今兒是夫人的祭日,咱們要上觀音寺給她求冥福呢!不早了,你快起來梳洗,別在房裡鬼吼鬼叫的。」
「娘,怎麼了?」李媽的女兒——水兒也在門外。
「小姐不知道在房裡啊啊啊的嚷什麼。唉,都快嫁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李媽長歎了一聲。
夫人難產過世時,她剛生下水兒不久,於是老爺便將小姐交給她餵養。就這樣,她成了小姐的奶娘,而小姐對她們母女也很好,甚至將水兒視如姊妹。
「娘,你先去忙吧,我來侍候小姐就行了。」水兒說。
「也好。」
第1章(2)
李媽剛才說什麼?她娘的忌日、觀音寺祈求冥福?趙靈秀一驚,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奔下床跑向房門口,一把將門打開,嚇了李媽母女倆一跳。
趙靈秀一頭亂髮,身著單衣,兩隻腳丫子光溜溜的踩在地上,她看著門外那熟悉的院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到無比的興奮。
「我還活著……我還活著……」她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這怪異的舉動教李媽跟水兒看傻了眼,母女倆互覷了一記,露出困惑的表情。
「小姐!」李媽忍不住了,有點生氣的說,「瞧瞧你這是什麼樣子,哪裡像是要嫁人的姑娘。」她連忙將人往房裡推。
李媽對她總是這樣,她們雖是主僕,但李媽從不唯唯諾諾,趙靈秀也從沒對她端過小姐的架子,她沒有娘親,又是喝李媽的奶長大的,對她來說,李媽就像親娘一樣。
「李媽!」趙靈秀一把抱住李媽,「能再抱抱你真好!」
李媽愣了一下,將她推開,狐疑的打量著她,「你這孩子,今天真是夠奇怪的了。」
「李媽,猜猜我夢見誰了?」她興奮的說。
「誰?」
「我娘。」嚴格說來,她不是夢見,而是看見娘了。
「夫人?可你從沒見過夫人呀。」李媽皺眉。
「嗯!」她用力點點頭,「可是她真的說她是我娘,而且還說是她求了菩薩把我帶回來的。」
「嗄?」李媽聽得都糊塗了,「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是說我……」她興高采烈的想把所有的事情說給李媽跟水兒聽,可話才出口,就想起娘親的吩咐。
她應該是死而復生了,娘要她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事,否則就等於是洩露天機,一切都將不算數,她若說出來,魂魄可能立刻就會被黑白無常勾走也說不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死過又活了這種事情不管說給誰聽,都會覺得她瘋了吧?
娘跟菩薩求來讓她重生的機會,要她救自己、救她爹,她絕不能讓娘失望。
「娘,興許今天是夫人的忌日,又是小姐的生辰,才讓小姐作了夢吧?」一旁的水兒說道。
李媽若有所思,最後又輕聲一歎,眼神帶著憐惜地看著趙靈秀,「或許吧。」
趙靈秀在娘親去世的這天重生了。
對她來說,這真真切切是個全新的開始,她在觀音寺對著菩薩及娘親發誓,無論如何一定會好好把握這再活一回的機會,竭盡全力扭轉不幸。
步出觀音寺,她一把勾住她爹的手。
趙安峻愣了一下,笑視著撒嬌的女兒,「都快嫁人了,還這麼愛撒嬌。」
「不管我嫁了誰,生了幾個娃兒,我永遠都是爹的女兒呀。」她將頭靠在爹的臂膀上。
爹,一直以來都是您在保護我,這次換我來保護您。她在心裡暗自承諾著。
「總鏢頭。」這時,迎面走來一位玉樹臨風,身著米色繡雲紋長袍的男子,其後跟隨著兩名侍從。
「少東家。」趙安峻作了個揖。
他是龐冬華,龐記票號的少東家。龐記票號是北方五省三府數一數二的票號,在其手底下流通的黃金珠寶多不勝數。
龐記票號往南方走的貨物一直以來都是由萬達鏢局負責護送,三年前龐家老爺身體狀況不佳,便將票號的生意都交給龐冬華打理,龐冬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是個做生意的人才。
「總鏢頭,我正要去找您呢!」龐冬華臉上堆滿笑意。
趙安峻一笑,「那好,咱們一起走吧。」
就這樣,龐冬華跟著他們一起朝著萬達鏢局的方向行去。
「令千金跟駱大鏢頭的公子的好事也近了吧?若有在下幫得上忙的地方,總鏢頭請儘管開口。」
「少東家客氣了,沒什麼要忙的。」趙安峻笑視了一旁的女兒一眼,「我還不確定這丫頭能不能嫁人呢。」
「此話怎講?」龐冬華好奇的問。
「這丫頭毛毛躁躁,好勝心又強,嫁進駱家不曉得能不能當個孝順的媳婦,賢慧的妻子。」趙安峻搖了搖頭。
「爹,」趙靈秀皺起眉頭,嘖了一聲,「您要是擔心就別讓我出嫁,女兒願意一輩子陪著您。」
「別別別!」趙安峻一聽,急道:「女大當嫁,難得駱家膽子夠大肯要你,你還是快點嫁人去吧。」
「爹!」趙靈秀羞惱地跺了跺腳,「您怎麼在少東家面前這麼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