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接到消息,說二哥他們護送往京城的玉器,在半途遇到山洪暴發,所有人都失蹤了,他和三哥趕過去找人。」
聽見老二失蹤,孟海菁關切的急問:「什麼,那你二哥他們呢,可找到人了。」
「在我從尤家回來前一天有傳回來消息說,二哥他們趕在山洪暴發前繞道而行,因此所有人都平安無事,玉器也沒事。」尤不休和三哥已與二哥見過面,很快就會回來,可她等不到他們回來,先一步回了武館。
得知老二無事,孟海菁放下心,「那就好,你怎麼不等他和你三哥回尤家,再一塊回來呢?」
「他不會來咱們家提親了。」錢來寶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孟海菁一怔後,這才發覺女兒神色有些不太對勁,以為尤不休想毀婚,登時勃然大怒。
「當初是他親口對老三說要來咱們家提親,如今他敢反悔不娶你,他拿你當什麼,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嗎,我這就去打斷他的狗腿!」罵著,她擼著衣袖就要往外走,想替女兒去教訓那負心漢一頓。
錢來寶及時攔住母親,「娘,不是他不娶我。」
這陣子孟海菁一直在家裡等著尤家來提親,如今這期待落了空,氣得都要冒火了,見女兒還攔著她,脫口罵道:「不是他不娶你,難道還是你不想嫁給他不成?」
「沒錯,是女兒不想嫁給他。」
孟海菁楞了楞,懷疑自個兒聽錯了,「你再說一次。」
「娘,您別去為難他,是我不想嫁給他,不是他不想娶我。」
孟海菁不敢置信的瞪著女兒,「你說是你不想嫁給他?!」
錢來寶默然點頭。
見狀,孟海菁忍不住罵道:「你傻了嗎?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不想嫁給他?」
「因為、因為我不喜歡他。」她垂下眼,望著自個兒的鞋尖說道。
「你不喜歡他?」孟海菁狐疑的瞅著女兒,抬起她垂下的臉,「你老實告訴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三哥來信,明明說你同尤不休是情投意合,所以你才會同他一塊去尤家不是嗎,這會兒怎麼會說不喜歡他了?」她性子潑辣卻不笨,看出女兒另有隱情。
「我……不喜歡他爹,也不喜歡他娘,所以不想嫁進尤家了。」錢來寶從小到大沒向母親撒過謊,說完她轉過身子,哀求道:「娘,您就別問了,總之我不想嫁給他了。」她答應過尤老爺,不將那個秘密洩露出去,因此連娘都不能說。
孟海菁見女兒說完,便跑向她住的小院,心裡更加肯定,必是在尤家出了什麼事,才會讓女兒說出不嫁給尤不休的話來她一時猶豫著,是要親自到尤家去問個清楚,還是等老三回來再問他。
剛好見到丈夫過來,她將這件事告訴丈夫,並詢問丈夫的意思。
錢永時向妻子表示,「咱們也不知她在尤家發生什麼事,貿然上尤家未免唐突,不如還是等老三回來再問問他。」
一路上尤不休緊趕慢趕,終於在入夜前趕回尤家,錢鎮在與錢安會合後,兩兄弟決定一塊護送玉器上京,因此這趟錢鎮沒與他一塊回來。
回到尤家,尤不休最想見的是闊別數日的心上人,不過還是按規矩,暫時按下相思之情,先去爹娘住的跨院拜見他們,但他絲毫沒有料想到,會從母親那裡聽見——
「這來寶也不知怎麼回事,前天突然留下一封信給你就不告而別了。」
「她不告而別?!」尤不休驚愕的站起身。
「是呀,那信還是李伯在她房裡發現的。」俞心蘿對於錢來寶突然不告而別一事也很納悶,吩咐婆子將那封信拿來遞給兒子。「這信封了起來是要給你的,所以娘也沒打開來看,你瞧瞧她信裡寫了什麼,怎麼突然說走就走呢?」
尤不休接過信,心急的拆開來看,信裡只寫了簡單的幾句話——
尤大哥如晤:我仔細思量,深覺我不適合尤家,也不是尤大哥的良配,我們的婚約就此做罷,望尤大哥珍重。
一眼看完,尤不休又驚又怒,「這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留下這樣的信!」
下一瞬,他抬眼望住一直未曾開口的父親,想起在他離開前,父親突然讓何淑宛住進尤府的事,出聲質問,「爹,是你趁我不在,逼走她的嗎?」
不待丈夫開口,俞心蘿輕斥道:「不休,你怎麼同你爹這般說話!來寶信裡說了些什麼?」
他陰沉著臉將那封信遞給母親看。
看完,俞心蘿也滿臉訝色,不明所以,想了想說道:「莫非是這幾日我冷落了她,她生悶氣,這才會離開?」
「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來寶性子靜,所以娘便常與淑宛說話,興許是因此忽略了她,讓她覺得受了委屈,這才鬧脾氣走了。」俞心蘿將這幾日的事簡單告訴兒子。
「來寶不是會鬧脾氣的人,斷不會因為這樣就不告而別。」尤不休明白她的性子,不相信她會因為這原因而離開。「娘,她離開那天可有發生什麼事?」
俞心蘿回憶起那天的事說道:「那天早上淑宛也過來想同娘一塊練如意功,來寶在教她,娘自個兒就在一旁練,不慎滑了一跤,扭傷了腰,大夫來瞧過後,娘睡了會兒,醒來後,就聽說她走了。」
「那天何淑宛也在?」
「她見娘練了那如意功氣色有好些,所以也想一塊練。」
尤不休看向父親,來寶之所以離開定是與何淑宛有關,他不願當著母親的面說什麼,沒再多留,離開了跨院。
問了下人何淑宛所住的廂房,他尋過去,吩咐婢女將她叫到一旁花園的亭子裡。
花園四周掛了數盞紅燈籠,亭子裡也點了一盞,何淑宛徐徐走進亭子裡,瞧見立站著的尤不休,柔聲啟口,「不知四爺這麼晚找我來這兒有什麼事?」
「是你把來寶逼走的?!」他一開口便指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