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落在後頭的錢來寶,因納悶自家娘親這般急吼吼的揪著那人要做什麼,與表妹和侄女一邊狐疑的猜測著,腳程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奶奶怎麼一來,不由分說就抓著那人?」錢如雲對自家祖母的行徑滿頭霧水。
方紅珠琢磨著說:「適才舅母一來就讓那人認命,又急著帶他回武館,難不成……」她說到這兒便打住話。
聽她話只說了一半,錢如雲好奇的追問,「難不成怎麼樣?」
方紅珠猜測,「舅母會過來,定是如熏和小濤他們回去後,將表姊用一枚包子就砸昏人的事告訴她,舅母會不會是以為這人是故意裝暈,所以適才一來,見了人才不由分說就將人給揪下榻,打算將他帶回武館去教訓一頓?」
錢來寶搖首道:「我娘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這麼做。」
錢如雲與方紅珠默默互覷一眼,這話也只有姑姑(表姊)才說得出來。重風縣人都知道,鳳林武館的館主夫人素來潑辣霸道,我行我素,偌大的鳳林武館即使得罪館主錢永時都無妨,但若是惹到了館主夫人孟海菁,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那姑姑覺得奶奶為何要將那人給抓回武館?」錢如雲問她。
「也許……娘是覺得我將人砸昏,所以想帶他回去吃頓飯,給他補補身子?」她是將心比心,覺得那男子身子太虛,才會一砸就暈,實在該好好補補才是。
方紅珠與錢如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兩人都覺得她這理由是最不可能。
第2章(1)
孟海菁領著尤不休進了武館,一路來到大廳,剛好瞧見大兒子錢進,吩咐他,「快去把你爹、二弟、三弟他們都叫來,今兒個你妹妹要拜堂成親。」
「小妹要成親?她要嫁給誰?!」錢進有些錯愕。
孟海菁喜孜孜的指著手裡拽著的尤不休,「哪,人不就在這兒,這是你妹自個兒挑上的。」
聞言,尤不休和錢進都不敢置信的瞠大眼,錢進只是驚訝,但尤不休臉上還多了抹怒色。
「在下並沒有要娶令嬡為妻!」
「你被她拋的繡球砸到,由不得你不娶。」
「在下並未被什麼繡球砸到,夫人怕是認錯人了。」尤不休勉強捺下怒容,試圖同她說理。
「你都被砸得昏過去還不承認!」孟海菁一臉指責的瞪著他,彷彿他是想賴婚不認的卑劣小人。
「我並未被繡球砸……」甫說了幾個字,尤不休便一臉震驚,「難道那把我砸暈過去的竟是繡球?」
孟海菁想起女兒砸暈此人所用之物,緩了緩臉色解釋道:「是用包子做的繡球,你既然被她砸到,就表示你乃她命定之人,擇日不如撞日,所以我決定今日就讓你們拜堂完婚。」
說完,見大兒子還杵著沒走,她吼了他一嗓子,「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叫人,對了,順道吩咐廚房多準備些好酒好菜,待他們拜堂後,咱們好慶祝慶祝。」
錢進猶豫了下,很想告訴母親,這人似乎一點都不想娶小妹為妻,想勸母親還是別為難人家了。可自小在母親淫威下長大的他猶豫了下,還是沒膽子說出忤逆的話來,轉身出去,遵從母親的吩咐去找人。
尤不休回想了下被砸昏前的事,覺得此事簡直荒謬至極,憤而怒斥,「荒唐,什麼包子做的繡球,簡直豈有此理,你快放手,這門婚事尤某絕對不認!」
見他不認,孟海菁冷下臉道:「你想賴婚?」
「無媒無聘,你休想逼我認下這親事!」尤不休神色冷沉,他長這麼大,雖然霉神纏身,可從來沒有人敢逼迫他做他不願做之事。
「不識好歹,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孟海菁懶得與他囉唆,抬手飛快在他頸子和胸前點了幾處穴道,封了他的啞穴和行動。
在她看來,他一個身有殘疾的瘸子能娶她閨女為妻,可說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等他娶了來寶之後,就知道她家來寶的好了。
封了他的穴道後,她接著抬手將他一推,推到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可憐尤不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憋在胸口的滿腔怒焰讓一張俊美臉龐漲得通紅,他怒目嗔瞪孟海菁。
孟海菁哼了聲,抬了抬眉,對他警告道:「難得我女兒看上了你,是你走運,等你們拜堂入了洞房後,我就替你解穴,往後只要你好好善待我女兒,咱們錢家也絕不會虧待你,你要是敢欺……」
她話還未說完,錢來寶進門了。
見到女兒回來,孟海菁打住話,一臉喜色的催促女兒,「來寶,你快回房去換上喜服出來。」
「娘,那喜服被我給剪了。」那日在得知她那無緣的第八任未婚夫竟是個通緝要犯後,她就把那喜服給剪了。
「剪了?」孟海菁一愣之後,擺擺手安慰女兒,「沒喜服也不打緊,想當年我同你爹拜堂時,也沒穿喜服,你就穿著這身衣物拜堂吧。」
「娘,你在說什麼,你讓我同誰拜堂?!」錢來寶又驚又疑的看了母親一眼,再瞅向端坐在一旁,漲紅著臉「沉默不語」的尤不休。
「不就是你挑上的這小子。」
「娘,你誤會了,這人是……」錢來寶試圖想解釋什麼。
孟海菁打斷女兒的話,「我知道,濤兒都跟我說了,他是被你扔的繡球包子給砸到的。
你拿包子來選夫君的事雖然有些草率,但既然你倆有緣,姻緣天定,娘也不會阻止你們,今兒個就讓你們成親。」
「娘,我沒想要嫁給他。」
「你這孩子怎麼三心二意,娘都把人帶回來了,你才說你不嫁,那當初幹麼拿包子扔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砸到他……」當時她壓根都沒想到,隨手扔出去的包子竟會砸到人,還把人給砸暈了,她想同娘解釋,但她素來木訥,口舌本就不伶俐,心急之下更是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