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策挑挑眉,修長的手指在御案上輕敲,過了半炷香都沒吭氣,小全子瞧得暗自心急,怕極了王上還是不肯去。
瞧著他手指越敲越急,最後,大掌往案上一拍,「既然想求朕原諒,就讓這該死的女人今晚來侍寢!」
上弦宮內的幾隻香爐升起了裊裊煙雲,爐內的檀香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味,這香氣是用來安神的。
「王上,曹娘娘到。」一刻鐘前小全子忽然肚痛如絞,趕著去茅廁,此刻負責當班留守的是另一名太監,他在外頭稟報說。
「讓她進來!」寢內未掌燈,聲音由紗帳內傳出。
那太監在外頭收了一包沉甸甸的東西入襟後,女子翩翩入內。
她明媚目光投向前方的龍床,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那威俊內斂的男人就在眼前了,她已進宮十多日,卻都未再見到他的龍顏,這次終於見到了,甚至能……
她褪下身上的斗蓬,露出裡頭的罩衫薄紗,輕輕拉開第一層的罩衫後,她玉步輕移的往龍床走去,身子在床前暫時的停住腳步,心忖,龍床就在眼前,已是她一蹴而就,眼前即是天下女子都想躺上去的地方。
她內心一陣興奮,她終究還是比姊姊出息,能踏進上弦宮,爬上這張龍床。
自幼爹總是看重姊姊,明明是孿生姊妹,爹卻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姊姊,可姊姊卻讓他失望了,如今爹該知道,她才是真正能為王家帶來光宗耀祖的人。
她脫下小鞋,不見光的四周居然能見到她雙足的皮膚散發出來的光澤,她總算登上了自己千思萬想的龍床,一把抱住了床上男人偉岸的胸膛。
男人一震,本來板著的臉龐瞬間散去,「別以為這麼做朕就會原諒你,你若不把話給朕解釋清楚,朕就剝了你的皮!」他心已軟化,可嘴上依然不饒人。
驀然,她吻住了他的唇,他微愣後,眉眼輕揚。這女人何時變這麼大膽了?是真想求饒了嗎?
冶策有心讓她表現,也不阻止她,任她親吻,她也真的很賣力,當她吻完他的唇後,竟挑逗起他的身軀,他不住愕然,他本只是想嚇唬她而巳,根本沒想要她真的獻身,卻沒想到她居然願意還如此主動……
驀然,冶策由她身上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氣,他不禁皺起眉頭。
她繼續吻他的頸子、胸膛,甚至拉下他的衣衫,逼得他雙手去碰她的身子,而這一碰,讓他立即變了瞼色。
這副纖細身材不是他習慣的柔軟身軀,幾日不見,他不信那女人會縮水得這麼嚴重!冶策手一揮,將貼在自己身上的纖細身子用力推開。
「放肆!」他怒喝。
這一喝,驚動外頭剛由茅廁轉回的小全子。「王上,您怎麼了?」
「還不快滾進來掌燈!」
眨眼間,小全子已嚇得衝進來,讓人點上燈具。
等龍寢內燈火通明後,眾人才看清楚待在龍床上薄紗半敞的女人是誰!
「啊,王二小姐,怎麼會是你?!」小全子嚇傻了。
王典雅瞧見上弦宮的太監、宮女以及侍衛數十人全衝了進來,這男女一干人同時見到她半裸的身子,尤其自己雪白的胸脯完全赤裸呈現,她趕緊拉攏身上半透明的薄紗,一張臉漲紅如豬肝色,怎麼也沒料到王上會喝人進來,如今這臉面可丟得不輕。
「拉下去!」冶策勃然大怒。
小全子立刻慌張上前連拉帶拽的將王典雅從龍床上拉下地,讓她狼狽的跪在眾人面前,羞憤難當。
「小全子,這是怎麼回事,那女人呢?」冶策暴怒的問。
「這……這……奴才方才去了趟茅廁,回來後小重子說王上寢裡已有人,奴才以為來的是曹娘娘,怎知竟是膽大包天的王二小姐!」他驚愕的立刻解釋。
糟了!王上的龍床豈是隨便人都能夠躺上的,再且,萬一來者是刺客,那他們這一干人誰也別想活!他嚇出一身冷汗。
「將小重子杖斃,龍床今日就給朕拆了重新再做!」冶策連遭玷污的龍床都不要了。
「是……」小全子膽顫心驚的應聲。
「還有你,說,你將曹答應怎麼了,竟敢冒名頂替她?」他怒而質問王典雅。
「臣女……臣女……」她跪在冰涼的地上,聽到有人因而被杖斃,不禁驚恐得直顫抖,完全說不出話來。
「該死,難道要朕對你用刑你肯才說?!」
「啊!不。不要,臣女沒對娘娘怎麼了,是……是娘娘讓臣女來的!」她趕緊咬牙說。
「什麼?!」冶策聞言跳下龍床,渾身散發沖天之怒。
王典雅第一次見識到何謂天子雷霆,驚得她肝膽俱裂,面無血色。
他上前將她由地上揪起。「你把話給朕說清楚,如何是那女人要你來的?」
她心懼急喘,張嘴試了幾次竟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來人,殺了她!」
王典雅身子用力一震,終於被嚇得使出力氣說出已擬了許久的說詞,「王……王上饒命,臣女這就說……您要娘娘侍寢的旨意送到閉月宮,當時娘娘不願接旨,是臣女苦勸之下才接旨,可接下旨後,她對臣女哭訴心中另有所愛,不想以身侍他人,然後逼……逼臣女頂替她過來,還道臣女若是不從,他日必報復我王家,臣女心中害怕,明知此舉膽大妄為,但迫於無奈,不得不從……」她咬牙說出。
這番話一出口,四周安靜得宛如死谷。
「朕不信你所言!」好半天,冶策才發出聲音,那嗓音陰沉得令人不寒而慄。
「臣女也是受害者,請王上為臣女作主。」王典雅露出受逼迫而萬分驚恐的表情,除了演戲外,也真的摻了對冶策的懼意,如此,她更是不能露出破綻。
他怒視她,久久不語,久到王典雅站不住身子,身子一再癱軟,但都被他楸著而沒倒下。
「王上……」她惶惶哭泣。
在滿寢的驚駭氣氛中,冶策終於鬆開她的手,讓她徹底的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