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無意義的冷戰還有爭吵,她的心泛起刀割一般的痛楚。每次面對吳姿婷總是未戰先敗,當她看見睿和吳姿婷有說有笑,她很難不吃味。
聞言,關宇睿眉頭皺緊。「我跟姿婷不是你想的那樣……」
「笨蛋!」關母忽然出聲斥責兒子。
涵涵這樣一說,問題的癥結就浮上水面了,她這個擁有金頭腦的聰明兒子竟然還搞不清楚狀況,真是氣人!
「你光用嘴巴保證有什麼用!涵涵愛你,所以才會有這種疑慮,你媽我也是女人,換作是我,當然也會擔心,畢竟你和姿婷認識這麼久了,唸書時又交往過,有哪個女人會放心自己的老公跟前女友來往密切?」
關父也幫腔,「宇睿,這真的是你的不對了。」
見公婆一面倒指責他,馮詩涵心中好不捨,趕緊把錯往身上攬。「爸、媽,你們不要怪睿,當初離婚是我提出的,錯的人是我。」
見媳婦的一顆心全向著兒子,關母內心竊喜。這就對了!就是要製造這種效果,讓媳婦心疼兒子,破鏡重圓的成功機率就更大了。
「是我的錯,我不夠細心,沒考慮到你的感受,以為只要自己分得夠清楚就沒問題,涵涵,對不起。我之前說過,不管姿婷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是我的真意,但那還不夠,以後我自己也會注意分寸,不再讓她成為我們之間的問題。」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錯就認,絕對不放過任何可以挽回前妻的機會,關宇睿握緊了她的雙手,目光灼灼,神情堅定得不容懷疑。
馮詩涵怔忡,淚水拚命往下掉,內心浮上一道聲音:一切會這麼順利嗎?如果會的話,那當初為什麼他們有這麼多爭吵,吳姿婷不斷介入他們生活的問題難道就此迎刃而解?
不,問題依然懸在那裡。她是女人,她很清楚姿婷對睿的佔有慾,那是一種誓在必得的決心。
她很怕一切又回到原點,就算他們和好如初,吳姿婷也不可能停止破壞他們的婚姻,但是,她又不能開口要求睿和吳姿婷完全不私下往來,那只會顯得她善妒、度量小……
可是她無法忍受有另一個女人成天對自己的老公虎視眈眈,更不能忍受每天生活在害怕失去的焦慮當中。
「你不相信我嗎?」見她遲遲不說話,關宇睿心灼不已。都到這時候了,難道她還是不願回心轉意?
「涵涵,宇睿是真心跟你道歉的,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關母也情緒緊繃地盯著她,就怕功虧一簣。
「對不起,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思考。」躲掉前夫灼熱的視線,她囁嚅地回答。
「還有什麼好思考的?」關母緊張得哇哇大叫。「既然你們彼此還相愛,沒道理要分開啊?」
「告訴我,你還在擔心什麼?」關宇睿伸出大手,撫過她別到一旁的臉蛋,力道雖輕柔卻也不容她抗拒,要她正面迎視他的雙眼。
對上他黑如深墨的眸,馮詩涵心跳陡然漏一大拍,她對他向來最沒招架之力了,一被他專注凝睇,她全身就一陣虛軟。
不說可以嗎?看他的眼神……應該是不可能。馮詩涵咬唇,轉動目光覷向公婆,毫無意外,他們一臉引頸企盼。她在心底暗暗苦笑。
好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我……我很怕吳小姐。」說實話,要把自己所害怕的事,以及感覺自卑的心情向公婆和前夫坦白,她覺得很難為情,臉上的淚痕也顯得很狼狽。
「怕?」關母高聲問出兒子的疑惑。
「每當看見睿和吳小姐站在一起,我就會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餘,不管是家世條件,還是習慣喜好,吳小姐都比我跟睿登對。」
聞言,關宇睿很不苟同地擰眉瞪大眼。原來她心裡不只介意他與姿婷走太近,還有這種想法,難怪每回知道他和姿婷見過面後,她不只悶悶不樂,有時甚至不想跟他交談,到最後就會演變成莫名其妙的冷戰。
「你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看出她眼中的自卑,他心疼又自責,還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吃醋,從沒想過,她真實的想法竟然這麼負面消極。
「這一點也不荒謬,你跟她……兩人站起來確實登對。」話剛說完,她眼淚跟著掉。想起自己這半年來夜夜躲在被子裡獨自哭泣,哭到不能自已的時候,腦袋又會無可救藥的幻想著,少了她的存在,他和吳姿婷是不是正濃情密意,然後整顆心都碎了。
不必母親使眼色,關宇睿雙臂一張,將雙肩顫抖低聲啜泣的人兒納進胸懷,柔化了鐵青的臉色,低聲安撫她快崩潰的情緒。
「涵涵,你想太多了,如果我真的喜歡姿婷,還在意什麼門當戶對,那我為什麼要娶你?難道你沒想過這問題嗎?」
「我……嗚……」有啊,她當然有想過,可是不安的感覺並不是想通就會消失,況且吳姿婷三不五時就跑去找他,她能不害怕嗎?
「離婚這半年,我多得是機會和姿婷在一起,但我沒有,那代表什麼?我對她確實沒有朋友以外的情分。」
「可是吳小姐她……她……」
猜到她想說什麼,關宇睿大手一按,將她梨花帶雨的臉蛋壓進胸膛。
「不管姿婷的想法是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對你的心。」瞥了一眼在場的雙親,他壓低音量,貼在她耳邊說:「涵涵,我愛你,這輩子我只認定你是我老婆。」
聽見他出自真心的宣告,她淚眼汪汪,哭得泣不成聲,不知該怎麼回應他的深情,也對他很抱歉,當初如果她不要提離婚,他們也不會分開大半年,讓彼此都無比痛苦。
她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好老婆,而他居然還說愛她,她真的好感動,胸中填滿了對他的愛意,好濃好濃。
一旁的關母看得津津有味,倒是關父有點不自在地咳了幾聲,伸手戳戳老婆的肩頭,請示太座他們兩個長輩是不是應該退場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