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從昨天垂頭喪氣回來後,到現在仍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實在不像平時精力充沛的他,令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金菊,小王我覺得隆錦變了。昨天莫名對我冷淡,還要小王我回來,別打擾他忙正事。今早去找他又不在,也不知去哪,還交代大家不准告訴我他的行蹤,他根本就是存心躲著我。」朱玄武委屈的目光轉向雙手叉腰、一臉沒好氣的金菊,朝她訴苦。
「既然你自己提起,就休怪我罵你一頓。小王爺,你一定要這樣擅自溜出去找二少,也不讓我跟文漢跟著,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才好?」金菊氣惱這個不安分的主子,老是給她添麻煩。
「金菊,對不起,你別生氣了。」朱玄武見她生氣,一改之前垂死的模樣,精神一振,雙手合十,討好地哄著她。
「你要是再拋下我和文漢,萬一出事了,看我饒不饒你!」金菊對這個任性的主子已經忍很久了,索性放話警告。
「是是是。金菊姐姐,小王我再也不敢了。」朱玄武十分識相地求饒,反正他在她面前一向沒什麼主子尊嚴。
金菊輕哼了聲,見他真有悔意,這才放過他,轉身繼續擦拭桌几。
「真是難得,我們小王爺今天竟然還沒去向雲莊,該不會是向隆錦不想理你,所以你才會窩在房裡,一副棄婦的模樣。」
房門外陡然傳來一道譏諷,伴隨著一抹身影踏入房裡。
「拜見少爺。」金菊雖訝異他突然造訪,仍是連忙放下手中的抹布,朝他欠身行禮。
「世煌,怎麼突然來了?找小王我有什麼事嗎?」
朱玄武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向來沒什麼感情,不是他無心去經營兄弟之間的感情,而是從小到大,對方一直對他懷有憎恨,明顯到他不想去自取其辱。
「怎麼?難不成你這個小王爺的院落,是我這個弟弟不能踏進來的嗎?」
朱世煌目光掃視他房裡,不善的目光重新對上他的。
「小王我沒這個意思。」朱玄武在心裡歎了口氣,仍是好脾氣地笑著回應。
朱世煌冷哼,也不想在此多留,直言說出此番前來的目的。
「聽說你去了靜蘆。你和爹說了些什麼?爹可有說要回王府?」
「沒說什麼,不過是閒話家常,順道祭拜了娘親。爹仍然無意回來。」
朱玄武一點也不訝異他會知道,仍是坐在圓椅上,抬頭望著始終不給他好臉色的人。
「是嗎?連你都無法勸爹回來,看來爹是打算在靜蘆終老此生了。」朱世煌臉上晦暗不明。
從小他就怨恨爹看重朱玄武更勝於他,直到爹離開王府一直不肯回來,他也曾去靜蘆勸爹回來,卻無法改變他的決心。
十多年過去了,連朱玄武這個爹最疼愛的兒子都無法讓爹回來,看來爹對這個王府是無絲毫留戀了。
「看來的確是這樣。」
「你恨爹嗎?你娘過世,他又拋下你不管離開王府。」朱世煌難得的沒有立刻走人,反倒問起朱玄武的感受。
朱玄武挑眉,清俊臉上難掩訝異。
「小王我恨不恨他,相信對他都不會有任何影響。既是如此,小王我又何苦折磨自己呢。」朱玄武苦笑,對一個心死之人,他又能如何?
「總有一天,他會後悔自己的一走了之。朱玄武,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好兄弟,在這王府裡,你自求多福吧。」
朱世煌冷笑,難得好心地對他示警,話一說完,旋身離開。
「小王爺……」金菊擔憂地看向他。
「世煌說得沒錯。雖然遺憾,但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好兄弟的。」
朱玄武早已看開了。人家都特地上門來放話威脅了,看來他今後得更小心才行。
「小王爺,飄香樓派人來傳話,仙兒姑娘請你今晚過去一趟。」
文漢站在門外傳達飄香樓方才派人來傳達的口信。
「仙兒找我?小王我倒是有一陣子沒去找她了,也該去看看她了。」
朱玄武笑得一臉開心,一掃方纔的失落。
金菊見他心情轉好,總算安下心,暗忖這個向二少該不會真如小王爺所言,存心避著他吧?
第5章(2)
飄香樓在如意城裡是首屈一指的花樓,其中花魁仙兒賣藝不賣身,又是定王府小王爺的紅粉知己。
因這層身份,更令仙兒的聲勢水漲船高,讓眾人爭相一賭花魁的花容月貌,也令飄香樓財源滾滾。
此時,仙樂樓不時傳來悠揚的琴聲,纖柔的長指在琴弦上輕攏慢捻,彈奏出一曲曲如同天籟的琴音。
今晚小王爺來到飄香樓,老鴇開心地將人送進仙樂樓後,就不准任何人來打擾。
仙兒絕艷的臉一抹燦笑,目光始終注視著斜臥在軟榻上的俊雅男子。一曲奏罷,款擺腰枝,踏著蓮步,來到他身旁坐下,主動拈起小几上的葡萄餵進他嘴裡。
「小王爺,你這麼久沒來,可是忘了仙兒?」
仙兒艷麗的嬌顏上有抹委屈。她可是將他掛在心上,哪像他這沒良心的,久久才會想到她。
「仙兒,小王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呢?小王我不過是這陣子太忙了,你一派人來通知,小王我這不就趕來了嗎?」朱玄武心疼佳人委屈的小臉,握住她柔嫩的小手輕哄。
坐在另一頭喝茶吃糕點的金菊翻了個白眼,暗忖最好是很忙啦,不愧是小王爺,真會睜眼說瞎話。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這陣子都跟向二少同進同出,都傳出你們倆都有龍陽癖。你有時間陪向二少,卻沒時間來看我,狠心讓仙兒每日引頸期盼你的到來。」仙兒話說得哀怨,可一次塞進他嘴裡三顆葡萄的那股狠勁,根本與說出的話不符。
朱玄武險些噎到,急忙翻身坐起,狼狽地嗆咳,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葡萄,抬眼在看到雙臂環胸、怒瞪著他的絕麗小臉,哪還有方纔的柔情蜜意。
「仙兒,你愈來愈像金菊了。」朱玄武歎了口氣,真是近墨者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