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只覺得好笑,孩子都還沒出生,他竟然就在那邊算計兒子了,而且還說什麼弟弟妹妹們,當她多會生啊?
結果,他竟然厚著臉皮對她咧嘴笑道:「其實也不用生太多,只要生三男兩女五個就夠了,這樣咱們的兒子就有弟弟和妹妹們了。」
然後,害她一個沒忍住,腿一伸就把他給踢下床去了,而掉下床去的他竟也沒生氣,就這樣坐在地板上沒心沒肺的笑得東倒西歪,讓她一整個哭笑不得。
唉,真的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呀。
唐御,你現在人在哪兒,是否安好?可知我已替你生下你心心唸唸、滿心期盼的兒子了?而且他好漂亮,長得好像你。
思念著他,溫欣在疲憊中漸漸沉入深深的夢鄉,一點也不知道此時的鎮國公府大門處已是一片騷動。
鎮國公府大門處,下人們還在為前一刻鐘出現在大門外,突然回府歸來的老爺議論紛紛時,接著竟又見世子爺策馬狂奔而回,而且還在勒馬停下的瞬間迅速跳下馬背,沒有須臾的停頓就直接往內院方向衝去,把一時之間沒看清楚來人是誰的護院們嚇得又驚又怒,急起直追,兩方只差一點就要動上手了。
唐御沒時間理那些差點犯下大錯的護院們,手一擺,腳不停的又繼續往蘭亭院飛奔而去,滿腦子想的、擔心的全是他生產中的媳婦。他不斷地想著,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順不順利?有無危險?孩子生下來沒?是男是女?愈想他愈緊張,擔心得雙手都冒汗了。
跑到蘭亭院門外,哇哇的哭聲突然就這麼闖進他耳朵裡,讓他猛然停住步伐,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
生、生了嗎?這就是欣兒為他所生的孩子的哭聲嗎?聲音好像不是太宏亮,有點弱小的感覺,但是為什麼他會這麼歡喜,這麼感動,這麼熱淚盈眶的想大哭又大笑一場?
這是他的孩子,他和欣兒的孩子!
他做爹了!他做爹了!
他雙目盈著激動又似感動的淚光,無聲的咧嘴大笑,接著再度拔腿狂奔往蘭亭院跑去,只因為那裡有他的媳婦,他的孩子,他的愛。
溫欣再度醒來時,屋內已掌上了燈,進入了夜晚時分。
她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感覺到有些怪異,因為她是平躺在床上,自從懷了身孕肚子愈來愈大之後,她已無法再平躺而睡,只能側躺,但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她伸手撫摸肚子,卻摸到一片平坦,瞬間上輩子小產的惡夢將她整個攫住,她驚懼恐慌的大叫出聲,「我的孩子!」
「怎麼了,欣兒?」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她驚恐的叫道,掙扎的想起身,卻讓人一把抱住。
「孩子沒有不見,而是肚子餓了,讓福嬸抱去乳母那裡餵奶了。」那人說。
「福嬸?乳母?」
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的字眼穿透迷霧,讓溫欣慢慢地、慢慢地回到現實中來,因為上輩子她懷孕又小產時,身邊並沒有巴氏和乳母這兩個人,也沒有——
她緩緩地轉頭看向摟抱住她的人,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試探地輕聲問道:「唐御?」
「睡傻了嗎?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他對她微微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亂在頰邊的髮絲,神情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對她柔聲道。
她定定的看著他,感覺喉嚨哽咽,鼻頭酸澀,嘴巴連動了好幾次,這才有辦法順利的發出聲音。她嗄啞的開口問道:「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他點頭柔聲道,然後情意綿綿的傾身在她額頭、臉頰和唇上各輕吻了一下之後,才又抬起頭來,深情款款的對她說:「辛苦你了,欣兒。」
她眼眶澀然的搖了搖頭,並不覺得辛苦,只是很想、很想他而已。
「看過咱們的兒子了嗎?」她問他。
他用力的點頭,難掩內心裡的滿足與愉悅,眉開眼笑道:「你將他生得真好,眼睛眉毛像我,鼻子嘴巴像你,將來長大後肯定會是個迷倒城裡一大票姑娘們的美男子。」
溫欣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問:「這就是你對兒子的期望,希望他將來長大後能成為迷倒一票姑娘們的美男子?」
「當然不是。」他白了她一眼。「你忘了我希望他能幫忙照顧弟弟妹妹們嗎?這樣他定然會是個懂得孝順父母,照顧弟妹,既聰明懂事又有擔當的好兒子。我唐御的兒子,即使不靠外貌,也是能迷倒京城裡一票姑娘們的!」他說的豪情萬丈!
溫欣呆若木雞的看著他,感覺就是他在犯傻了,整個傻里傻氣的。她得趕緊讓他恢復正常,以挽救他在她心裡聰明沉穩、剛毅內斂的形象才行。
「兒子還小,這些事以後咱們再慢慢談。你可知道現在宮裡是什麼情況?」她問他。
「皇上醒過來沒?你在宮中有沒有見過白鶴大夫,他還好嗎?應該沒事吧?」她可不想為了自家人的安全,卻害得無辜的白鶴大夫身陷囹圄,最後甚至是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唐御表情有些怪異,這才開口說:「不必替那個傢伙擔心,他在宮中可是如魚得水,好得不得了。」
「怎麼回事?」溫欣眨了眨眼,不解的問道。
什麼叫好得不得了啊?宮中她也隨母親去了兩回,規矩多到不行,一舉一動都得小心翼翼的,拘謹到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那種地方對向來自由自在習慣了的白鶴大夫會如魚得水?這話要她如何相信?
見她一臉不信的表情,唐御撇了撇嘴,說:「白鶴那傢伙的醫術比咱們想像中都還要高,不僅救醒了皇上,替皇上解了身上的奇毒,還把太后和皇后身上的陳年舊疾都給順手醫治了。所以,現今宮裡有一堆娘娘貴人們排隊等著他診脈,有病治病,沒病安心。」
溫欣張口結舌的看著他,整個呆若木雞,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