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唐御目瞪口呆的問道。
「這個問題應該是要由我來問吧?」唐天霖似笑非笑的看著兒子,手指在桌麵點了點道:「說說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唐御眨了眨眼,回神,然後眉頭輕蹙,輕描淡寫的說:「就是剛巧遇到了,多管了一個閒事而已。」
唐天霖聞言,失笑的搖了搖頭,說:「明天你見了皇上可別也這麼回答。」
「皇上?」唐御愕然驚叫道,感覺自己在進入父親的書房後就一直在受驚嚇。
難得見到自小就少年老成的二兒子露出如此驚呆的表情,唐天霖頓時覺得有趣又好笑。
「過去幾年你在軍中表現不凡,被人偷偷稟報到皇上那裡,皇上不止一次對我說,別人家有個好兒子就要燒高香謝天謝地了,我卻有兩個好兒子……」說到這,唐天霖的神情不由得黯了黯,只因為他已經失去一個好兒子了,現在只剩一個。
「父親……」
看著兒子一臉關心擔憂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哥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否則那天死的人不是他,而是華清公主。」
唐御對此不予置評,因為聽說那位華清公主驕縱跋扈,根本就不是個好人,大哥實在是太傻太耿直了,竟為了救這樣一個人而喪命,真不值得。
「身為鎮國公府二公子的你自願參軍,在軍中又表現不俗,在貴族子弟中可諝獨樹一幟,皇上本就對你產生了興趣,加上這回梅良鎮的事你做得非常好,將那群無惡不作的山賊一網打盡,立下大功,皇上自然想見你。」唐天霖言歸正傳的向兒子解釋這次皇上召見他的原委。「另外,你大哥已不在了,你是將來要繼承鎮國公爵位的人,皇上卻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點有些說不過去,因此才會趁此機會召你進宮一見。」
「孩兒明白了。」唐御慎重的點頭道。
「好了,說說被你帶回京城的那位姑娘吧,她當真是勤孝侯府失蹤的那位嫡長千金?」
唐天霖話鋒一轉,突然問起了關於溫欣的事。
「是。」唐御認真的點頭。
「你怎能確定?」唐天霖微蹙眉頭。
「她與已故的勤孝侯世子夫人長得一模一樣,年紀相符,當年她出現在桃林鎮的時間也符合。」
「但距離出事地點似乎有些遠。」
「這的確是個疑點,只可惜溫姑娘當初被救醒來之後就喪失了記憶,至今依舊什麼也想不起來。」唐御眉頭輕蹙。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將她帶回來。」
「父親?」唐御震驚的看向父親,怎麼也想不到父親會說出這句話。
「你應該知道我與你母親和她父母生前有過口頭約定,答應讓你們倆長大後成親,那時候的你只是國公府的二公子,娶個末代侯府千金影響不大,但是你現在身份不同了,未來的妻子將會是我鎮國公府的主母,而她不行。」唐天霖緩緩地搖頭道。
唐御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沉,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父親,沉聲道:「父親,您尚未見過她,又怎知道她不行?」他從未想過父親竟會有想要悔婚的念頭。
「見與不見有差別嗎?她現在的身份與你並不相配。」
「有差。」唐御斬釘截鐵的點頭道。「倘若孩兒未見過她,未與她相處過,不瞞您說,孩兒心中對這個婚約也有牴觸,也是不願的。但是現在孩兒不僅願意,」他略為停頓一下,改用堅定的語氣與神情凝望著父親說:「孩兒已決定今生非她不娶。」
「你在胡說什麼?!」
「父親該知道,孩兒從不胡說。」唐御直視著父親。
「你——」唐天霖無言以對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小就聰明,又始終有著自我想法,一旦決定要做什麼,即便是有十匹馬也無法將他拉回頭的次子,很是頭痛。「給我一個理由。」他沉聲道。
「她會是孩兒的賢內助。」唐御說。
唐天霖先是一楞,隨即搖頭道:「你說別的理由爹或許還會相信,會猶豫,但這個理由你要我如何相信?一個因失憶而流落在外五年的孤女,別的咱們暫且不提,光是教養方面便是欠缺的,又如何能成為你的賢內助,與你一同擔負起咱們鎮國公府的臉面呢?」
「她可以。」唐御斬釘截鐵的說。
唐天霖搖搖頭,絲毫不信。
唐御不放棄的繼續說服父親,道:「父親若是見過她本人便不會搖頭了,她雖失憶流落在外五年,但卻絲毫不損貴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與京中的名門閨秀無異,甚至更沉穩,更聰慧,更懂得審時度勢。」
「審時度勢?」唐天霖瞬間挑高了眉頭。
唐御卻是一臉認真的朝父親點了點頭,道:「父親可知這次梅良鎮之事,孩兒之所以能立功全拜溫姑娘所賜?說得更坦白些,其實功勞大部分應該歸她才對,若不是她的話,梅良鎮的居民恐怕難逃一死,那群山賊更難以一舉成擒。」
「這話是什麼意思?」唐天霖表情倏然變得嚴肅,沉聲問道。
「山賊要夜襲梅良鎮的事其實是溫姑娘先得知的,她將此事告訴孩兒,孩兒當下所想的全是如何救人,畢竟鎮民全是老百姓,又以老弱婦孺居多,根本無力抵抗。但溫姑娘卻想到可以向縣城借兵,用內外包夾的方式將山賊一網打盡。孩兒慚愧,不如她思慮的周全。」唐御一臉慚愧狀。
「你說的全是真的?」
「是,孩兒不敢欺瞞父親。」
「她是如何知道山賊要夜襲的事?」
「是她身邊的僕從到河邊取水時,無意聽見的。」唐御開口道。
關於這個問題,他先前就想過要怎麼回答了。溫欣會作預知夢的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因為太過不可思議,更因為太過妖孽,若是被有心人盯上想利用她的話,那溫欣肯定會陷入危險之中,他是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