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舖數日沒開張,她忙著清點店裡的東西有無少缺,還得跟已經談好要見面的商隊聯繫,忙得腳不沾地。
只是,她正忙著,黃鼠狼就上門來拜年了。「小姐,百寶行的柯老闆來了。」
紫嫣一臉憂心的前來稟報。
孫楠鈺放下手裡的玉如意,揚起一記冷笑。「我都還沒上門算帳,他倒是沉不住氣自己找上門了。」
「小姐,要不我讓其它人去通報王爺……」
「不必了,王爺這幾日陪著我也耽擱了其它正事,就甭再讓他操這個心。」孫楠鈺都這麼說了,紫嫣也不敢忤逆,只好將這念頭壓下。
不久,主僕倆一同來到店舖的正廳,這是重生之後,孫楠鈺第二次離柯泓謙這麼近,她必須忍住滿滿的恨意才能逼自己堆起笑臉。
「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居然能讓京城裡最出名的百寶行柯爺親自上門。」
柯泓謙印象裡的南鈺不過是個酒樓裡的跑堂,除了神韻曾莫名令他想起孫楠鈺外,倒也沒啥特別的。
沒想到眼下細看才發現,她眉黛輕掃,雪膚皓齒,一雙眼眸水靈靈的,發上只簡單簪了支秀雅的蓮花玉簪,一襲妃色大寬袖束腰衣裙,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清麗,由於眉目之間的那份沉穩更讓她顯得氣質出眾。
驚艷的欣賞在柯泓謙的眼中閃過,只是他瞧著她那表情,總覺得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不對,他怎麼能被這女人的美色所惑,差點忘了自己因為她,不僅在璟王面前出糗,丟了攀上璟王府的大好機會,現在又因為下屬辦事不力,衙門懷疑他指使下人襲擊同業。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柯泓謙一開口就諷刺道:「想不到一個在酒樓幹活的女子也能開古玩店,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紫嫣氣得瞪大了眼。
孫楠鈺緩緩舉起玉手示意紫嫣稍安勿躁,然後淺笑的看著柯泓謙,道:「柯老闆既然瞧不起本店,又為什麼要來?」
「我底下的一個管事因為欠了賭債所以鋌而走險,想不到害得我這個主子也受牽連,我今天上門來是跟你把話說清楚,那管事上門打劫卻誤傷了你,這事可是與我無關,我問心無愧,所以特地上門來討回我的清白。」
「真是大言不慚,簡直是不要臉!」紫嫣實在氣不過,忍不住大罵。
那晚的賊人明明是闖進店裡意圖殺人行兇,居然被柯泓謙扭曲成打劫誤傷,根本是顛倒是非!孫楠鈺紋絲不動,道:「無論那人是打著什麼心思傷人,我想官府自有定奪,清白與否也不是柯爺說了算。」
「我知道那管事雖然被壓在衙門大牢,不過當初抓到管事的可是璟王府的護衛,看來南姑娘與璟王爺私交甚篤。」柯泓謙故意用著猥瑣的眼神打量她,又道:「南姑娘,你既然經營古玩店那就認真一點,別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賣古玩,私下賣的卻是另一套。」
「你還胡說,真是欺人太甚!」紫嫣作勢想挽袖子開打,卻被孫楠鈺一把攔下。
「柯爺,我確實與王爺私交甚篤,但這是我與王爺的私事。再說,王爺是何等的尊貴,也由不得你隨意批評。」
「小姑娘,你搬出王爺來壓我是想仗勢欺人嗎?你就這點本事,還想開什麼古玩店?」雖然聽多了關於南鈺在品鑒上的種種事跡,但柯泓謙依然不把她放在眼底。
「同樣的話我想反問柯爺,柯爺的百寶行可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古玩店,就連朝中要臣及皇室貴族都會上門光顧,那柯爺又有什麼本事?」
孫楠鈺非常清楚此人的痛處,她停頓了下,慢悠悠一笑,故意往柯泓謙的痛處踩,「還是說,柯爺其實沒什麼本事,靠的都是亡妻……哎,我怎麼給忘了,柯爺似乎是入贅孫家的,也難怪沒什麼本事了。」
柯泓謙一聽,當場氣得暴跳如雷。「你在胡扯什麼!」
「柯爺要是不服氣,不如我們就來場比試。」
「好,比就比,難不成我會怕你!」
孫楠鈺目光一亮,聲音宏亮的道:「好,柯爺爽快。那麼,我們就來比誰能拿出最價值連城的古玩,誰就是贏家。」
「好!」柯泓謙不屑的冷笑。
「如果柯爺輸了,就要將百寶行轉讓給我,我若輸了……」
「你這間古玩店我可看不上眼。」柯泓謙嘲諷的插話。
孫楠鈺也不怒,笑問:「那不然柯爺想要什麼?」
柯泓謙覺得她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實在像極了死去的孫楠鈺,又見她眉眼嬌媚,身段啊娜,再想起她與璟王關係匪淺,當下男人的虛榮心與色心蠢蠢欲動。柯泓謙道:「你若是輸了,就嫁給我當侍妾。」
「你這個瘋子,胡言亂語什麼!」紫嫣大叫。
孫楠鈺卻是一臉無懼,目光筆直的望著柯泓謙,微笑的道:「好,我答應你。」
弟:ti草砰的好大一聲響,孫楠鈺書房的門被人不客氣地撞開,還沒換下一身官服的赫連桓,俊臉陰沉得像烏雲罩頂,兩眼迸射寒光的大踏步走進來。
孫楠鈺執著狼毫筆的玉手一頓,一點也不意外他會氣成這副德性,比較意外的是他似乎剛從宮裡趕來,按理說這時辰他應該還在宮裡陪太后用膳。
近日太后鳳體微恙,為表孝心,皇上特別召他入宮相陪,因此一連兩日她都沒能見上赫連桓,只是這男人連一時半刻也放不下她,老愛讓暗衛傳信。
此刻她剛坐在書案前準備提筆寫下回信,才起了個頭,想不到那個應該還在宮中的男人竟然出現在她書房。
「楠鈺見過王爺。」孫楠鈺放下筆,站起來福了福身。
一襲玄色官服更顯得俊美非凡的赫連桓,鐵青著臉,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她一時沒心理準備,驚呼一聲,雙手緊貼在他胸膛前。
「王爺?」她一臉詫異地瞅著他。
赫連桓才不吃她這套,臉色冷到極點,一開口就是兇惡的責罵,「你怎麼可以瞞著本王,答應那個柯禽獸的條件?」